完了,看来得是牛排才能洗刷冤屈了。
穿过一道一道的门,最终走到了老宅子最里面,屋里两排叔叔爷爷们坐着干瞪眼的瞅着门口的她,这阵仗也只有犯了族规的女人才享受的到吧。
霍玉心急火燎的找到南叔时,全然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昂样,就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坐在茶室的椅子上。海外的那些客人,纷纷要求要么重新鉴定手上的货,要么直接退货,费用全部他来出,有些甚至面都不见的就终止了合作。
他这些年挥霍惯了,一时半会哪能凑出这么些钱来。国内解雨臣这边又全部断了跟他的合作,损失了一多半的生意,他现在也后悔的不行。
都怪他那个妹妹,干嘛突然跑去,打乱了他的计划。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打那个电话,这才让解雨臣提前有所防备,逃了去。
南叔对他这点心思真是直摇头,就这脑子还想去谋害解雨臣,真是国外呆太久不懂国内的天儿是谁家啊。他还对战马的事情有猜忌,心里也就不怎么想帮他,毕竟国外他还有人在,霍玉这一倒台正好让他的人补上,接手所有的客户这可省了好大一笔中介费,这事儿他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解雨臣。
霍玉拿着南叔给他出的主意高兴的不行,殊不知人家可是在等着看好戏。
霍家宅子里,解雨臣准时付了这场名义上的和头酒宴,霍老太太请人发的贴,他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
饭桌上,霍玉把这次的行刺事件是摘了个干净,全部推给了他的得力手下阮九力身上,说他看自己生气,一时为了邀功,这才冒险出了这个局,自己知道以后立马打电话给秀秀,就怕晚了伤了解当家,闹了误会就不好了。
“花儿爷,”霍玉站起来弓着身子,双手举起酒杯,“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阿九我今天带来给您,”他冲门口招招手,手下立马架进来一个血刺啦呼的人,“您看着招呼,我绝没二话。”
解雨臣听了他这话笑了笑,“婆婆和秀秀在这儿那,你整这出是干嘛,也不怕脏了霍家的地,”挥挥手让安仔把人带了出去。
“我自知没什么脸面再跟您这讨价还价,但我手下那些人还得讨饭吃,生意上的事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饭桌上一片沉默,秀秀生气的看着她二哥,本以为他这次是诚心诚意道歉的,这才帮着他求了奶奶一起吃这饭,没想到他还有脸问小花哥哥要这个,要不是奶奶在,她早站起来骂他了。
“解子,这次阿玉这事他信错了人,我不会因为他是我孙子我就偏袒他,该有的惩罚你照着来,规矩不能坏。”
“这霍解两家生意往来已久,牵涉的事情很多,这中间无辜的人也不少,我今天就拉下这张老脸来,替那些人讨个生活,世道艰难都不容易,”霍老太太捏起面前的酒盅,抿了一口。
“婆婆,既然您开口了我也就坦白跟您交个心,霍玉这边的生意我可以继续,但是得换人,他我信不过。”解雨臣干了手里的酒,回了霍老太太。
“解语花,你……”,霍玉气的把酒杯狠狠的放回了桌上,转头就像他奶奶示弱起来,“奶奶,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拼起来的,您不能凭解语花一句话就给我收了去啊。”
“婆婆,您看一下这个。”
安仔给霍太太呈上一个小红木盒,霍老太太打开来看了一眼就猛然盖上了盒子,犀利的眼神直刺解雨臣而来,“他……?”
“您看出来了,”解雨臣搓着手指看着霍玉,“这是法国行刺我的杀手带的那把刀,您想必认得。”
霍玉一听就瞬间白了脸,今儿这场看来是把自己又砸的更狠了点,他现在终于也咂摸出了南叔的用意了。这个混蛋,竟然算计他。
霍老太太当然认得,这是她亲自定制的,送给了当年受伤隐居的胡林,算是他为霍家效忠多年的纪念,能请的动他的人,想想也知道会是谁。
“您放心,人挺好的,这刀我就给您留下,做个纪念吧。”
“解子,今儿这事霍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刚跨出了霍家大门,在旁边等了多时的阿远跑了上来,“花儿爷,您终于出来了,颜小姐被请去了解家老宅,几个老前辈都聚那里去了,给您发了短信也没回我,急死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拦着点?”解雨臣刚坐稳他们就狂飙了出去。
“韦爷亲自来请的,我拦不住。”
解雨臣翻翻手机,里面是阿远的短信,刚谈事的时候调的静音没注意,那傻瓜怎么也不知道给自己发条短信。
站在门外的颜忆云,要说刚开始还对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们心存敬意的话,现在也磨没了,这哪儿是谈心,明明就是训话。在他们嘴里自己成了祸国殃民的妲己,不对,妲己好歹还是一美人,他们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很失望,迷惑他们当家的人竟然是她这样的,更加气急败坏了,连个凳子她都不配。
一字一句仔细听着,细数着自己的过错,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可恶过,她认真悔过的低头看着石阶下的蚂蚁搬了半天家。
那个请自己来的爷爷一直未开口,笑盈盈的坐在门口看着她,他们说的过火了他会咳嗽一声,那些人立马就换了语气。颜忆云有时候听得不耐烦了抬头看看他也就忍了,偷偷冲他笑笑,又低头数蚂蚁去了。
南叔就是算好霍玉这谢罪的日子,自己去死气白咧的求了韦爷来主持这讨伐大会的。解雨臣最近猛追猛打的做法惹得大家都很不高兴,生意没了谁心里舒坦,他就挑拨到了颜忆云身上,都是因为她。
在颜忆云这里有没有什么效果他不在乎,他只是提醒一下解雨臣,他是刀枪不入,可这个女人她不是。
南叔在她旁边那阴恻恻的语调让颜忆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张的抓紧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华灯初上,解雨臣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蹲在宅子里那棵老银杏树下,拿着树枝认真的挖着坑,手上给她戴上的戒指没了踪影。
不知她蹲了多久,黄黄的银杏叶挂在她的头发上,油灯下好像金色的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