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把满腔喜爱都转为愤怒,撒在了御敌的前线,亲披战甲,横戈盘马,扬剑斩颅,砍卷了刀刃,血流成河的战场染红了这一片雪原,终得敌军退守三十里,举旗投降,重筑边防战线。
战场上浩气英风的枭雄,却对乌希哈唯恐避之不及,还不是怕会拗不过自己的心意,星火燎原般的烧着了心中的爱意。
塔纳翁主应召进宫,从此天上的飞鹰成了笼中雀,高耸的深宫皇城,成了她再也飞不出的世界。以一人幸福换万千族人安康,翁主倒也知足,但是随嫁而来的乌希哈,之前采草药冻伤了本体,初到中原,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身体一直时好时坏。
翁主知道她的心病,一次外出礼佛,涉险乔装夜探将军府,以剑相逼,要求将军正视其内心。是否要等黄土埋身,玉成枯骨,余生空余悔恨才会明白眼前人的珍贵。
似是惩罚他之前的犹豫不决,得圣恩娶回乌希哈不久,漫天的白雪加重了她的病情,就如寻回她的那天那么的绝望。将军疯魔痴迷长生术,以求弥补之前错失的岁月。
奈何虚幻泡影皆因人心所求,真要是有长生不老仙术,凡人又怎会懂得珍惜眼前。
讲到这里,颜忆云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显得那么落寞,淡淡的微笑也被带的有点凄凉。
抑郁成疾,加上接触太多的邪门歪道,将军着了魔。看着心上人从万人敬仰变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乌希哈的心也如手中的黄镜,碎了一地。
她毅然的带上将军的贴身侍卫,回到雪山,寻求传说中治魔症的那仙草。一别数日,去时人成双,归期人单影,只带回了那株仙草和一封书信,信里夹着一朵鲜红的杜鹃花。
“子兴视夜,明星有烂,余寿弗将。惟愿……君之无恙。”颜忆云望着夜空,喃喃的念出了那首绝笔。可惜今夜乌云密布,繁星半点没有,即兴伤感一下都找不到出路。
“后来那?”解雨臣伸手在她眼前虚晃了一下,打断了她那悲凉的眼神。
“将军治好了魔症,却也失去了心爱之人。余生礼佛,散尽家财,希望给乌希哈积点福报,来世觅得一良人,执手永不相离。”只觉得越来越闷热,颜忆云撸起了袖子,拿手扇着风消暑。不会……又要下雨吧,这几天怎么感觉天漏了。
“我是说乌希哈,她怎么得的灵草?”
颜忆云真想扒开他的心看一看,是不是冷的都结冰了,“这么伤感的爱情故事,你的心里却只惦记着灵草?”
解雨臣低头看着她,在颜忆云的身上投下大片阴影,“你说那么多,难不成就为给我讲个将军的爱情故事?”
突然牙疼,是想啃肉的那种痒痒疼。颜忆云那一抽一抽的嘴角,最终控制住自己,没扑上去,“啧啧啧”,木得感情的机器。
“当地有个传说,仙草乃天神所种,开在云端,天神的花园里。如非至圣至纯之心,非能所见。十年发芽,百年开花,吸取天地之精华,可解百毒,重塑残破心智,洗涤不洁之魂。”
“是不是说的过了点?”解雨臣对这些夸大其谈的传说,从来不信,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
“当你溺水的时候,一根稻草都会让你觉得那是生的希望,不临其身,又怎知别人的渴望,”不懂爱的家伙,拿大白眼砸他,“你还要不要听了?”
“好好好,”举手投降,态度绝对诚恳,捏指在嘴前一滑,解雨臣保证再不打断。
传说乌希哈在圣山虔诚跪拜了三天,磕破了额头,磨破了膝盖,鲜血染红了圣山之路。雪夜天象异常,繁星坠落,砸开了对面的圣山一角,露出了圣草真颜。
悬崖绝壁,侍卫尝试多次都触不到圣草真身,犹如夜魂穿手而过,不留半分痕迹。乌希哈在崖边虔诚祈祷,将自己的圣洁之魂奉献给了天神,最终摘得仙草,却也灵魂永守崖下,永世不得轮回。她的最后一滴泪,化为了圣泉,泉边开满了杜鹃花,鲜红的颜色,犹如嫁给将军那天的喜服,只为深情之人有缘所见。
杜鹃花语——永远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