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记录了许多事,原零去看了关于人造人的那一部分。
在报纸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有一篇短小的文章,题目是“对人造人的关怀注定会对社会造成混乱”署名是佚名,这篇文章是这样写的:
个人私欲就对人造人整个群体产生受害者的幻觉,这是不应该的。当下盛行“人造人受害论”凡是人造人,都经历着人类的压迫的风气兴起,一帮人就跟着这梓社会风气在网上发表各种不当言论,有辱身为人。人们在家居人造人的陪伴中忘却了他们原本的身份,给了不该给的关怀,是这一现象出现的重要原因。一些人秉着有权威性的网民在网上发表人造人是否能得到人道主义的关怀的文章,让跟风者有了自己的港湾,人道主义的本质是对人,人造人并不算是人,所以其根本就不该得到人道主义的关怀。他们的情感是人赋予的,生命也应由人掌控。这才是社会的规定。
原零看完,嘴角扯动,这篇报道能上报纸,想必也是得到众多人的支持的,他说的不全无道理,但身为人造人,他首先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
家居人造人在与人类的陪伴中能够得到人类的信任,不就证明着情感的出现吗?他不认为人造人现在是冰冷的。
但佚名的话,无不充斥着人造人就是工具,冰冷的工具。
一整天,原零就在房间里上网,看着群众对人造人的看法。
甚至让他翻到了报纸上佚名在网上的言论。
他的主页就置顶了这篇文章,他有30万的粉丝。
原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去看他的视频,只会越看越无奈。
原零才看完他的一个视频,就不小心点了关注,他正愁着要不要取消,关注信息立马提醒他雕哥(权威版)发了视频。
他没忍住好奇又点进去看了。
又是一片抨击人造人与人道主义的几行字。
人造人的话题占用了太多的公共资源,是资源的浪费,不仅是网络资源,更是空间资源。
原零一看到资源,就在无语中发布了一条评论:博主的言论忘却了一个因素就是人造人生产的钱从何而来,又到了谁的口袋,对家居人造人的情感固然是今天人们对人造人爱护的原因之一,但更多的是上层领导对人们的压迫,最后群众的资金上交到上层,而生产出的人造人能够完整存活下来的人数不到50%,我想这才是根本原因。
明明原零应该是首评的,但因打字和对评论的修改,最后落到几百层楼外。他不禁感叹,一个人能有那么大的毅力和他的粉丝也有关系。
叮咚……
是雕哥(权威版)的回复:是人造人吧,还是人造人的狗?
原零顿时沉默了,难道他说的没一点道理吗?他想了一会,决定怼回去。
他回复着:那你呢?资本的狗?
他盯了屏幕几分钟,雕哥(权威版)就把他拉进了“小黑屋”,辱骂他。
雕哥(权威版):你这个□□也配说我?老子的地位,你一辈子也当不到□□□,去□吧。你这个没□的人机……
对方是发文字的,中间有一大堆禁词,可见他的语言有多不堪。
原零心里没有因这些语言而动摇,他没有设置昵称,非要说的话就是一串数字,原始的网名。
对方也有可能把他认成人机了。
“……”
雕哥(权威版)一直在“输出”,终于,他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违禁词。
反对我还关注我?
原零看到立马就取关了,他觉得自己是在找罪受,在对方持续的“输出”中没到回复的雕哥(权威版)恼羞成怒的发问:真人机?
原零决定回复,打字道:其实人造人站起来并不会给人类带来多大的伤害,政府持续要求群众上缴关于人造人制造费的意义在哪里呢?我请问。
对方久久未回答。
原零也没有期待别人骂自己的癖好,退出了视角软件。
他躺在床上思考着他被特定意识控制的日子,除了那满腔的热爱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或许对于雕哥(权威版)而言,他不该有这种忧虑,应该老老实实的去赴死,然后草率的结束,身为人造人的一生,他在想,如果哪天飞行器没有失联,他现在也是破铜烂铁。
不对,他起身拿起边上的钢笔,细长而尖锐的笔尖被用力的按进他的皮肉里,拔出掌心,渗出一点血,他是有血有肉的身躯,从来不是破铜烂铁。
痛感消失,伤势愈合。
原零用被子裹住全身感受,这句人造人的身体好像热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生气的原因。
沈且和父母他们吃完饭,本想着立刻去找原零,却被留下来叙旧。
沈且正襟危坐,面对陌生的空间,他仍有无措感,白此给他递了一杯温水,让他手上有个可以缓解尴尬的东西。
“谢谢。”沈且说
沈连坐在他旁边,低沉的说:“沈彻,他死了。”
沈且一震,杯中的液体也跟着摇晃:“真的?”
顾白点了点头:“真的,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就死了。”
顾幸道:“方小姐总算能瞑目了……”
沈且对他爷爷的死,也猜测到是盛聊去报警了,大抵是自杀,毕竟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就更不愿意暴露。
他抿着唇,并没有将这一件事说出来。
之后一家人就聊了一些琐事,平平淡淡的,有说有笑。
半会,顾幸忽然忧伤:“那你一直一个人吗?从那个宅子里搬出来之后。”
沈且摇了摇头,面带微笑:“后来,原零来了就不是一个人了。”
顾幸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那天我们在天鹅湖畔相遇……”
沈且讲了两人当天相识的经过,一家人都很认真的听着,他们的眼神里,表露着对他的关心,也藏着对原零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