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摊位比较密集，道路便压缩得有点窄，南云和齐枫这边恰好是反方向过人的路，对面来的人一多，两人便被迫挤得撞在一起。

有次挤过来了四五个人，齐枫迈出去的脚不小心绊到了南云，南云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扑地上摔一跤。

齐枫眼疾手快地斜出上半身揽住南云，等她站稳了，松开手退出一段距离，说：“没事吧？”

“没事。”南云把鬓边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

只有况荔看见了何曼松也伸出了手，在齐枫护住南云后，他很快将手缩了回去。

况荔瞟了眼何曼松不太自然地紧握着的拳头，向他眨了眨眼。

她很少见何曼松失态，工作时，何曼松的姿态让人觉得一切都在他掌控之内一般，还是头一回见他力不从心的样子，有点意思。

在继续往前走之前，何曼松后退了几步，说：“人太多了，分两排走吧。”

况荔见状拉着南云走了几步：“那你们两位男士断后吧。”

终于从紧密的站位中脱身，南云长舒了一口气。

本来她在四个人里就是最矮的，刚才和站在坑里似的，前后左右都是人，她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况荔猝不及防地凑近南云，低声说：“姐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南云：“你说。”

“你和我们何总，是不是关系有点特别呀？”况荔说得直接，“你们谈过恋爱？”

南云一头雾水：“没有啊，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况荔连忙摇头：“那不是，就是觉得和你走一起之后，何总变了个人似的。”

“可能因为我们是老同学吧，比较熟。”南云说。

况荔想象了一下：“嗯……不太像，像是面对前任的那种既熟悉又疏离的感觉。”

南云不知道说什么好，淡淡回了句：“是吗。”

说完，她回头看了眼，何曼松和齐枫两人齐肩走着，齐枫张嘴说了很多话，何曼松随口应上几句，眉目有点向下耷，南云知道，那是他有些不耐烦的表现。

这两人一个看着是时尚前卫的冷酷潮男，其实性子热情，一个样貌明朗俊逸，骨子里却冷。

在南云快招架不住况荔盘问的时候，吴婷像救星一般出现了，她穿过很多人气喘吁吁地走到几人跟前：“这儿人也忒多了，要不是老板个子高，根本找不到你们。”

齐枫没见过吴婷：“这位又是？”

“也是我们公司的同事。”何曼松介绍说。

齐枫说：“你们公司怎么净招些美女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也干时尚杂志的呢。”

吴婷很吃这套：“哎哟，这个帅弟弟真会说话！”

等两人熟络了几句，南云上前捏了捏吴婷的胳膊：

“你刚去哪了，有没有玩到我们公司的DIY花灯呀。”

吴婷会意，在一众人面前说道：“我才刚到呢，什么都还没玩。你带我逛逛？”

“好啊。”

两人转了方向，单独行动起来。

等走远了些，吴婷关心地问：“怎么了，和他们走一块不舒服？”

吴婷：”还是说和况荔聊不太来？”

南云说：“不是，就是想和你两个人逛逛。”

吴婷在人群中发现这四个人的时候，就远远看见南云站在况荔身边，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只是出于社交礼仪的回应。

虽然南云性子淡，但和她来往多了，就会发现她的内心其实很柔软细腻，平日里话不多但待人亲近，不会说伤人的话，这性格真是和自己老板反着来的。

吴婷记得自己入职半年时进行的那次转正述职，她把用心准备的几十页PPT汇报完，看向台下坐的几位领导，就何曼松看着最是面善。

林无三看起来最不好惹，即便面无表情，也让人觉得他是在不爽。

结果领导提问和点评环节，何曼松对她连环发问，问的问题刁钻古怪，还挑出好几处逻辑错误，吴婷回答完背上已经流满了汗，浸湿了衬衫，林无三倒是没说几句，都是些夸她的话。

这会花灯的台子前人少了很多，大多人下午做好了，都提着灯逛市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