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爆炸声徒然打断了流月他们的谈话,整个基地如地震般摇晃了数秒,淅淅沥沥的尘土夹着小石子从天花板滚落而下,眼下这间房间似是要坍塌般摇摇欲坠。
流月扶着桌子勉强站稳,想起龙刚才的话,急忙解释:“我的分|身应该是被解除了,也就是说......”
“是迪达拉。”鼬冷静地接了下半句,二话不说将流月拉到了房间边缘一块较为稳固的角落旁,“刚才的爆破应该只是为了打通去往地面的出口,但是下一个,可就不是同一回事了。“
听懂了鼬的言下之意,流月立即点了点头:“这里离出口不远,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需要。”
鼬却拒绝,一手将已经迈开步子的流月拽了回来,随即抬起头,不知何时已映上深红的双眸顿时浮现出了锋利的三角风刃。
“这里离地面也不远。”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伴随着头顶一股热风瞬时袭来,流月条件反射般伸手做出防御的动作,不料却被鼬直接拦腰抱起,就在她愣怔的间隙,鼬纵身一跃,带着她穿过滚滚黑炎,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地面。
白日下的光让流月倍感不适,在她确认龙有紧跟而上后便稍稍闭了会儿眼。连续两次的爆炸巨响让她仍有些耳鸣,好在清新的风迎面吹来,让她顿时少了些恍惚,逐渐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不用起爆符?”流月问道,睁开眼疑惑地看向了鼬。
“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强行爆破,我们会被埋在地下。但是天照不同,它可以连地面也一并燃尽。”
鼬不紧不慢地解释,抱着流月动作轻巧地跃上树梢。他的右眼下有一道明显的血痕,鲜红的血液正一点点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淌,他却不以为然地将目光放远,寻找着其他同伴的身影。
流月看着有些心疼,她知道鼬没有空余的手去将血泪擦干,便小心翼翼抬起手,用洁白的袖口轻轻替他将血抹去。
“你太乱来了。”她轻声道。
“彼此彼此。”鼬冷飕飕回了一句。
“......”
流月冷不妨被噎了个够呛,只能干笑两声,一手将挂在头顶的狐妖面具扯到眼前戴好,想着反正这天也聊不下去了,不如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没想到的是,鼬很快又开了口:
“佐助的事,谢谢你。”
低沉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语气是许久未听到的柔和,让她顿时忆起了过往那几次心动的瞬间。流月无措地沉默了半晌,最终只能干巴巴“嗯”了一声。
“还有,我也不只是为他而来的。”
闻言,躲在面具后的人不再回话。犹豫也好,困惑也好,一切由「喜欢」而产生的情感都正被完美地隐藏于面具之下。
但是......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想要埋藏这份感情的决意,才刚见面,就动摇了呢。
*
在那之后,一切就如鼬所预计的那样,大蛇丸的基地在他们离开没几分钟后就受到了新一波的狂轰乱炸,不一会儿就塌成了一个硕大的窟窿。
庆幸及时逃离之余,流月在鼬的带领下终于和剩下的成员汇合,却很快被两双充满杀意的眼神盯得汗毛竖起,只能好声好气地赔上笑脸——
“抱歉抱歉,刚才那都是无奈之举,帮助大蛇丸摆脱「晓」的追捕是我和他早就说好的条件。”
“约好的事总不能反悔,毕竟是约好的事嘛......给你们添麻烦了。”
“对不起呀拿了你的粘土包,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毕竟能产生如此惊人的爆炸,实在是太厉害了!”
“啊,大蛇丸跑了啊,没事没事以后一定还有机会的。”
......
蝎和迪达拉估计是没见过态度这么好的成员,两人在流月一顿道歉安慰外加彩虹屁的输出下,逐渐觉得再这么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下去才是有失「晓」的风度。
蝎率先改变了态度,从想要致流月与死地直接转变为不予理睬——反正流月这个人的存在与他基本无关。
迪达拉却不一样。
在听到流月对他的起爆粘土各种夸赞后,他忽然就来了兴致,与流月从粘土制作聊到了造型创作,再从查克拉融入方法聊到了爆破威力......两人一聊就是一路,且不约而同的发现双方在艺术方面的志同道合:
迪达拉:“只有瞬间之美才能被称之为艺术,嗯。”
流月:“我也这么觉得!比起被长久保存一尘不变的艺术,瞬间的爆发感和浸染力才是最珍贵的!”
两人顿时一拍即合,聊得更起劲了。
其余人:“......?”
唯独蝎不耐烦地回过头,眼神凶煞地开了口:“吵死了,有时间聊这些,不如在天黑之前先找个休息的地方。”
流月和迪达拉这才相继闭嘴,乖乖跟上大部队。
可这荒郊野外哪能找到什么旅店?一行人兜兜转转了半天,见天色不早,便只好勉强找个山洞将就一晚。他们随手捡了些细枝枯叶,再经鼬火遁一燃,五人一猫便纷纷围在了篝火旁席地而坐。
木炭的焦味伴随着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几颗火星子时不时被溅起,又很快在微凉的空气中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流月并不讨厌这样的露营,这总能让她想起曾经在雨之国时与长门那三个孩子一起度过的时光。即使生活在战场,即使每天要为温饱而奔波,但当四人最终聚在一块时,所有的疲惫,所有的不安都会一并消失。他们一起紧挨着坐在篝火旁取暖,一起讲着故事说着笑话聊着梦想,然后——
一起创立了「晓」。
而转眼之间,这个以过家家为初衷的秘密组织,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
感慨之余,她不自觉地环顾了一下如今的成员们——离洞口最近的鬼鲛正安静地观赏着洞穴外的夜色,在她左侧的鼬正靠坐着阖目养息,想必是万花筒写轮眼使用后有些疲惫。她转头看了看另外一组,离她最远的蝎正窝在黑漆漆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而坐在她右侧的迪达拉,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粘土,估计是在研制新的炸弹。
流月好奇地凑上前,看着迪达拉手中一只生龙活虎的小鸟粘土,突然来了兴趣:“能分我点粘土吗?我也想试试。”
对粘土感兴趣的人是少之又少,迪达拉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很快欣然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团白色粘土递给了她:“刚好,也让我来鉴赏一下你的艺术,嗯!”
“啊......好的。”流月倍感压力地接下了馒头大小的粘土,只能陪着笑脸打哈哈。
她对粘土的经验,还始终停留在幼儿园小朋友玩橡皮泥的阶段。比方说,把不同颜色的橡皮泥混合成十分恶心的颜色,或者,用膜具把橡皮泥压成不同的形状。她甚至还吃过......嘛,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