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心中的恶心如同汹涌的波涛,几乎要冲破他的自制力。他深知,打草惊蛇绝非他的本意,眼下局势错综复杂,任何一丝不慎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于是,他强压下内心的翻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深沉:“哪里来的姑娘,竟敢擅闯此地?”
恩英闻言,忙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奴婢是莲花王妃的贴身婢女,名叫恩英。”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敬畏与惶恐,显然对眼前这位威严的王爷心存畏惧。
李澄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眼前的婢女,仿佛在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她让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恩英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声音愈发细小:“王妃她……她让奴婢来带爷去洞房。”说出这句话时,她的脸颊已是一片绯红。
李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哦?我的王妃竟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李澄静静地靠在轮椅上,双眼紧闭,面容平静,仿佛在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他等待着恩英的下一步动作,心中却早已翻涌如潮。恩英旋身贴上他轮椅的靠背,双臂如冷血蛇般灵活地环住了他的脖颈,肌肤间的触感令人心惊。
她素手攀上蟒袍的领口,指尖掐住领缘金线绣的“肃”字篆文,那细腻的金线在她的指甲刮擦下发出如刀尖刮过冰面般的声响,清脆而刺耳。她轻声说道:“殿下当心夜露湿了衣襟,奴婢替您捂着领口可好?”自以为声音中带着一丝挑逗与诱惑。
说话时,恩英故意将胸脯紧紧抵住李澄的后颈,隔着两层绸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体温。她的呼吸间,合欢花汁混着市井胭脂的腥甜灌入他鼻腔,那浓郁的气味竟比宴间残酒更烈三分,让他心头一阵恍惚。
李澄试图挣脱她的束缚,然而恩英却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后背上,锁骨窝蓄着的半盏偷藏的酒液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洇湿的布料下,一朵莲花刺青若隐若现,如同他此刻内心的挣扎与混乱。
恩英故意扯开半幅衣襟,露出月白亵衣上绣着的戏水鸳鸯。那针法拙劣得仿佛出自市井绣娘之手,而鸳鸯的眼珠更是用两颗碎琉璃代替,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浑浊模糊的光芒。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算计与挑逗,仿佛要将他一步步拖入她所设下的陷阱之中。
恩英精心策划了这一场风情万种的邂逅,她提前将芬芳四溢的合欢花汁巧妙地混入澡豆之中,那细腻的泡沫里便蕴含了无尽的柔情与诱惑。此刻,她额间的细汗在灯火的映照下凝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珠粒,顺着她优美的眉骨缓缓滚落,最终滑至她娇艳的唇角,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她故意将这汗珠轻轻蹭上李澄那坚毅的喉结,那胭脂与汗液的混合,散发出一股独特而微妙的腥甜气息,丝丝缕缕地灌入他的鼻腔,撩拨着他的心弦。
而她的唇上,更是精心涂抹了她偷藏的大元神统秘制的“北陆石榴红”,那是一种遇酒则化的神奇胭脂。她轻轻的拿起李澄的手,轻轻地将自己的唇贴上李澄那温热的手背时,那胭脂便如同绽放的花朵一般,迅速晕染开来,形成了一朵娇艳的血色花苞。她舌尖轻舔,细心地去除多余的脂色,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与风情。
李澄反手紧紧扣住了恩英纤细的手腕,动作迅猛而果断。他毫不留情地将玉带缠绕在她的脖颈之上,玉带上的螭龙鳞甲锋利无比,瞬间刺破了她娇嫩的肌肤。血珠顺着蟒袍繁复的纹路缓缓滑落,蜿蜒曲折,犹如一条嗜血的毒蛇在青石板上游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恩英袖中暗藏的合欢酒囊突然爆裂开来,酒液如同愤怒的血箭,带着决绝与不甘射向李澄的面门。然而,李澄反应极快,推着轮椅身形一侧,猛然间掀翻了恩英,酒囊的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无情地划破了她纤细的掌心。混着血的酒液飞溅在青石板上,瞬间蚀出一道道焦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香与血腥味。
恩英的双眸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深邃,宛如两口古老而神秘的古井,失去了所有的焦点与光芒。她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生命之火似乎在这一刻即将熄灭。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莲花终于破门而出,她满脸焦急,声音中带着哭腔,万分急切地脱口而出:“殿下,手下留人!请您高抬贵手,饶她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