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皇后猛然一惊,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是为母之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开始在空旷的殿中徘徊,仿佛要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消化一般。转了一圈又一圈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道:“你身为皇子,竟然连个女人都护不住,咱们好不容易抢来的女人,怎能轻易就让别人抢走了?”
自李珂原配皇后马氏薨逝后,元皇后便以伯母的身份对李沣、李澈两兄弟悉心照料,她对他们倾注了无尽的关爱与期望,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这使得小时候的李澄常常感到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觉得那两兄弟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然而此刻,元皇后口中的“咱们”和“别人”几个字,却如同一股暖流涌入了李澄的心田,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近与温暖。
李澄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道:“母后,具体的事情经过等会儿黎天明会详细地报予您身边的墨染姑姑。只是,母后,那个女人手中的金矿对儿子来说极为重要,她又是北陆玺主之女,身份尊贵。趁现在还来得及,母亲能否替儿子去安王府走一趟,替儿子争取一二?”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与急切,显然,这个金矿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早在宫宴结束后,元皇后就已经通过种种渠道了解了莲花的真实身份,她心中暗自为儿子李澄能够得到这样一位贤内助而感到高兴。毕竟,莲花不仅手里有矿,更有着不凡的家世背景,对于李澈未来的政治道路无疑将起到不可估量的助力作用。
然而,此刻面对李澄的请求,元皇后却显得有些迟疑。她深知,自己终究不是李澈的亲生母亲,虽然一直对李澈都特别关照,但这份母子之情终究隔着一层,也有逢场作戏的一面。更何况,从皇子们少年时期起,皇帝李珂便以种种理由禁止她与各位皇子有过多的往来。如今,贸然前往李澈的王府,不仅于理不合,更可能带来不必要的猜忌。
李澄看出了元皇后的为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歉意。他深知此事原本就不该来麻烦元皇后,只是自己一时心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于是,他连忙躬身行礼,诚恳地说道:“是儿子心思浅了,没有考虑到母后的难处。此事原不该来找母后的,还请母后见谅。儿子这就告退,另行想办法解决此事。”
说完他就滑着轮椅走了,元皇后叫都叫不住。
在幼时李澄的记忆中,父皇母后总是恩爱有加,母亲也绝不是一个会轻易委身于叔父的女子。她身材高挑纤细,皮肤白皙细腻,宛如凝脂,无一丝瑕疵,完美得如同雕琢而成的玉器。她的气质纯净清澈,举手投足间尽显高雅,且她素有洁癖,总是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冰清玉洁,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念。
而且,她不仅容貌出众,更有着含微不露、足可母仪天下的皇后风范。她的智慧与气质,让李澄从小就对她充满了敬仰。然而,这一切的美好,都在父皇驾崩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先是换下了父皇在世时她所钟爱的素色宫装,转而穿上了足以艳压叔父所有后宫的朱锦宫装。她开始乐此不疲地出现在叔父的所有宫宴上,那娇艳动人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未亡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叔父开始频繁地出没于她的宫室,而她的一应用度也与父皇在世时无异。叔父为了讨她欢心,更是厚赏绫罗绸缎、贡品珠玉于她,使得她的生活愈发奢华。她的出入仪仗,甚至比叔父的原配马皇后还要声势浩大,这一切的变化,都在幼时李澄的记忆中。
若说叔父与母后清清白白,连年幼的李澄都不相信。
父皇去世仅仅四个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阴谋便在皇宫中悄然上演。叔父的后宫中,一名因嫉妒心起的女子,竟胆敢对母后下手,用毒计害得母后身上六个月大的身孕流产,那可是父皇的遗腹子。
记得叔父得知此事后,雷霆震怒,立即下令彻查,一旦查出真凶,便将她千刀万剐,以儆效尤。那场残酷的刑罚,让整个皇宫都为之震撼。
然而,母后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心中悲痛难以言表。
后来,宫人们私下里却议论纷纷,说母后的小腹平坦,看上去最多只有三个月大的身孕,甚至完全像未孕女子一般。这样的传言,也传到了李澄耳朵里,在他看来,大小不同,或许就意味着血脉的不同。
他的怀疑还源于叔父对这件事的过激处理。回想起父亲在位时,后宫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北陆进贡的贤妃被西凉进贡的李妃害得小产,父皇虽然查明真相后严惩了李妃,但只是重责五十大板,褫夺封号,打入冷宫,并未像叔父这般残忍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