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太暴力可不好。”美人娇滴滴地将长发撩起,冲宗允年跑了个媚眼:“你真的和他没有关系吗?”
宗允年看了一眼美人茂密的长发,又是一阵恶寒,她粗声说:“没有关系。”
明日就回去将这卷轴精交给舟水渡,看看还有没有办法将那些女子的灵魂放出来。
画中人叹道:“没有关系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对他下手了?”
“你敢?”宗允年怒视画中人,心想要不要干脆用胶布将这个聒噪的卷轴精的嘴粘起来。
“好霸道。”见宗允年有些气急,画中人啧啧两声,慢条斯理地说:“又说没有关系,又莫名其妙生人家的气。那你是喜欢人家,还是讨厌人家呢?”
宗允年忽然沉默了。
其实她曾经很讨厌楼映雪。
刚遇见楼映雪时的宗允年,就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过于善心泛滥,以至于觉得有点假惺惺了。
那是宗允年和楼映雪的第三次见面。
宗允年带着一身血,躲进了秋茗阁里。
秋茗阁藏在深山,阁里只有一人身披亚麻长袍,宽大的兜帽几乎盖住了脸,露出一个尖刻的下巴。
那人在独自下棋,似乎是听到了宗允年的脚步声,微微抬头。即使看不清他的脸,宗允年也知道他在看自己。
宗允年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那人的对面,拾起无人的白字和那人对弈。宗允年其实不会下棋,胡乱下了一通,最后也是输的面目全非。
宗允年不为下棋,只为一解心中之气。
棋输了,宗允年也不甚在意。
她很痛快地道:“你赢了。”
然后摸出索魂盏,放在棋盘上,打乱了一局棋局。对面那人对此也并不恼,只是将索魂盏收好,重新拾起棋盘上零落的棋子,一颗一颗放好。
宗允年说:“多亏你的锁魂盏,天衡宗那些躲起来的余孽我一个一个全清理干净了。”
叶元孙也不说话,只是略微一点头,心无旁骛地收拾着棋局。
叶元孙是当代隐世的灵器大师,虽灵力低微,却能探魂照魄,心思缜密,造出的灵器无一不在仙门受到追捧,没有十万灵石根本摸不到。
传闻有言,见叶元孙一面,难过登天。
秋茗阁常年不见客,也并不收徒,叶元孙终日身着长袍,无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宗允年心里吐槽,这跟闺阁里的黄花大闺女搞得这么神秘。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规规矩矩地去秋茗阁请了叶元孙三次。
均无人应答。
宗允年怒了,宗允年闯入了秋茗阁,将叶元孙绑了出来。
真是奇了怪了,抓了叶元孙之后,叶元孙当下就改变主意将索魂盏给了她。
真是比她宗允年还不坚定。
宗允年大仇得报,甚是快活,连仙门对她下了围剿令都并不在意。她兴奋地想要和人分享这个消息,即使对面是个哑巴:“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叶元孙似乎是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什么嘛,她和叶元孙刚认识几天,叶元孙怎么会知道,明显在敷衍她。
但是兴奋让宗允年并不在意,她又接着说:“仙门给我下了围剿令,我这几个月都东躲西藏的。”
叶元孙又点点头,起身离开。宗允年以为向来喜静的叶元孙嫌她吵,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叶元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金疮药。
宗允年咧咧嘴,摆摆手笑道:“我这不是刀剑所伤,是灵力所伤,金疮药没用。”
叶元孙沉默了。
桌上放着煮好的茶,他放下金疮药,伸手倒了一杯给宗允年。
宗允年掂了掂茶杯,水温刚刚好。
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说,许久没有人听她说话了,她有些耐不住。
“诶,你知道那个仙尊吗?楼……楼什么的。”
叶元孙没有反应,静静地听着。
宗允年滔滔不绝:“我觉得这个人真是有病,成天多管闲事,方才来的路上,他还拦住我,说要给我疗伤。”
“他是仙尊!我是魔!鬼才信他会给我疗伤呢!”
“不对,鬼也不信!”
“我宗允年看起来这么蠢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很假,假惺惺的。”
“嗯。”叶元孙忽然出声道,“所以,离他远一些。”
这是宗允年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凉凉的,带有青年人特有的清朗。
宗允年惊奇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而且居然不是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