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星仍旧在忠伯家住着,我和江怀璧去了京西镖局。
镖局的镖头林达听闻我是忠伯视若亲子的故人,只简单考量了一下我和江怀璧,便允我二人留了下来。
“韩笑,我现下有事情走不开,你可否帮我去驿站送一封书信?”
“好,没问题。”我接下林镖头的信笺,前往附近的驿站。
送完书信,我转身欲走——
“你等等!”
我一扭头,正正看见眼前一波人围至我身后,上下打量着我。
他们统一穿着昆仑派特制的白袍,峨冠博带,形容飒爽。为首的那个,朗目疏眉仪表堂堂,此刻正一脸狐疑地盯着我看。
坏了,遇到老熟人了。
我连忙以手掩唇佯作咳嗽,加快脚步准备先他们一步出去,谁知绕过来的三个昆仑子弟将我的前路拦住。
“。。。。。。韩笑?”
还是被认出来了。罢罢罢,只要我在长安,迟早会有和他们相逢的一日,本着一种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抬头正视眼前的杨帆。
他见我不否认,愈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五年过去,你又回长安了?”
“。。。。。。是。”
他绕着我转了两圈:“如此说来,恐怕是宋青涯收留了你,是也不是?”
见我点头,他冷哼一声:“好你个韩笑,你还有脸回来!”
“五年前你毒死了尊主,如今竟是全然混忘了?”
听到这话,我身体陡然一颤,杨帆见我如是,愈加喋喋不休,言辞相逼:“尊主是你恩重如山的师尊,替你爹娘养育你数十年,不曾想,竟养出了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出来,说出去真是我昆仑之耻!”
“现在你居然还住在宋青涯家中,怎地,为了能像条癞皮狗似的赖在长安,竟是连身为女子的脸面和尊严都不顾了?”
“要是我是你,早能滚多远滚多远,一辈子再不回来!”杨帆趾高气扬地说着,“省得被千人唾骂,万人嗤笑!”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一刀刀直扎进我心里。这杨帆,五年来真是一点儿没变,和当年损我的样子如出一辙。我皱皱眉,闭上眼不说话。
当年之事,确实是我做的,虽然我无意于此,却也无从抵赖。骂便骂吧,若能让他们开怀,我自己心里或许也能好受些。
见我不言语,杨帆拿手推搡着我说:“怎么不说话,你倒是说话啊,啊?”
“说话啊。。。。。。”
杨帆见有众人帮腔,越发有恃无恐,看着不准备反抗的我,更加用力向前一推——
“砰”地一声,我摔倒在地上。
听着耳畔众人肆意畅快地哈哈大笑,我苦笑着卧于地面,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或好奇,或鄙夷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