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杨美人微微一笑,“望大人尽心诊治,陛下龙体安泰,本宫才能放心啊。”说完,走进殿内。
“江怀璧,方才你为陛下诊治,他怎么说?”回去路上,我问江怀璧道。
“陛下似乎还挺满意,我准备明日再加上一些内服药物,内外并施,也许会更有效果。”江怀璧回答。
“行啊,小江大人,”我调侃他,“前些日子还是宫外的普通医者,这眼看着得了皇帝重用,前途想必不可估量,韩笑在此提前祝贺你啦!”
江怀璧却没笑:“隔墙有耳,这宫中说话还需谨慎,韩笑这个名头,暂时还是别提的好。”
“这不是跟你说嘛,放心,在别人面前,我有分寸的。”我笑着打了个响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怀璧成了我倾诉自己心声的唯一人选?
我低头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因为深宫之中身边只有他一个熟悉的人,我也只能信任他的缘故吧。便也没纠结于此,并肩同他往太医院走了。
一个星期之后。
我在太医院正帮钟太医誊抄着药方,江怀璧则捧着医书研究,一抬头,却正正看见皇帝身边的太监来到我们眼前,便连忙起身:“公公。”
旁侧包括钟太医和何祁在内的一众太医们也都围了过来。
“江淮,肖涵二人接旨。”
我和江怀璧连忙下跪稽首:“臣等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公宣读声在耳边响起,“今江淮肖涵二位太医,术精岐黄,德厚流光,承华佗扁鹊之道,怀董奉仲景之志,隆褒奨。兹以覃恩封江淮为太医院院使,肖涵为副院使,用慰劬劳,钦此!”
“谢陛下隆恩!”
看我和江淮接过圣旨,公公笑着对我们道:“二位小大人,这御赐圣旨加封的殊荣可不是人人都有,二位切莫辜负陛下的信任和重用啊。”
“定不辱命。”江怀璧拱手送走了公公,其他太医也都纷纷道贺:“江大人和肖大人如此年轻,便已加官进禄,实属不易,想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恭喜,恭喜!”
钟大夫亦是走过来,看着我们俩赞许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没成想这几天过去,你们已是与我同等官职,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钟院使过誉了,我俩能有今日,还是多亏您的引荐,没有钟院使,何来今日的江淮和肖涵。”
“江院使这话,可是太过谦虚,”这时,何祁笑着说了一句,“能得陛下青眼的,那必然是医术不凡,如今竟与师父平分秋色,也不枉这些天的辛苦费心,恐怕再过些日子,吾辈便只能仰望于你二人了。”
听了这话,钟院使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好了,天色已不早,都回去吧。”
入夜。
“今日加封,与我们而言,却不一定是件好事。”我听见床帘外头的江怀璧开口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俩入宫,本就是只为了盗取解药,如今名头越大,来日逃脱时便越困难,若做个藉藉无名之徒,反倒保险安全。
只听他接着说:“来之前,舅舅告诉我,说想从皇宫取物而不被发现,唯一的办法便是自太液池潜游出来,他说我们务必在元月廿日之前找到佛不渡,离开大内,届时他会在云麓山脚等我们,为我们安排好后路。”
看来这未来之路,是道阻且长啊。
我叹了口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