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傅清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有大厨风范,吊打他这个半吊子几百条街。
江疏白将盛好的蒜苔炒肉端到一张小方桌上,看向傅清。“接下来轮到你了。”
“啊?”傅清愣了一下,回神时江疏白已经拿着另外一条围裙走到面前。
他抖了两下围裙,绕到傅清身后。“来,伸手。”
傅清哦了一声,身后,江疏白陡然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傅清不由瑟缩了下,呼吸间,都是江疏白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气:清冷的雪松香混杂着柑橘的清香。
江疏白指尖翩飞,在傅清劲瘦的腰间系上一个蝴蝶结。旋即,退了几步。“好了,”
厨房一头,放着一个货架,专门存放杂七杂八的干货或者调料等。
江疏白挑眉,指着货架底层的一壶油道:“锅已经热了,现在,倒油吧。”
傅清哦了一声,拎起地上的花生,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往锅里倒油。
不一会儿,明火将热油烧得噼啪作响,傅清退避三舍,生怕油溅到身上。
江疏白差点被他的蹑手蹑脚逗笑,强忍着笑意才没有笑出声。他清了清嗓子,适时提醒。“该下葱姜蒜了。”
傅清勾着头,一边倾斜着备菜的盘子,一边作预备姿势,时刻准备跑路。仿佛锅里炒的不是菜,是什么定时炸弹一般。
葱姜蒜掺杂着些许水珠落入锅中,猛烈的炸裂声响起。傅清连连后退几步,吓得差点连手里的盘子都丢了。
江疏白咬了咬下唇,眉眼弯弯,接过他手里的盘子。“这是炒菜,不是打仗,用不着这么警惕。”
傅清摇摇头,狡辩道:“油溅到身上很疼,我害怕。”
说着,他环视起四周。“厨房有没有什么防护的东西?”
“想什么呢?厨房里怎么可能有。”
得到否定的答案,傅清目光放在一旁的锅盖,提起柄就往脸前面挡。
江疏白一脸怀疑,“不是,你这样能看清菜?”
“不管了,”加钠(bushi)
傅清拿着锅盖,将土豆丝倒入锅中,用锅铲翻两下后迅速后退,停几秒在继续上前翻炒,循环往复。
加入调味料后,傅清看着锅里的土豆丝颜色差不多后,啪地一下关上了火。
“呼~”他放下锅盖,如释重负似地,抹了把额头的汗。
江疏白又切了些卤牛肉,装成一盘,和灰头土脸的傅清一起把几盘菜端上桌。
玉米排骨汤,蒜苔炒肉,凉拌牛肉,酸辣土豆丝,三菜一汤,构成了他们的晚餐。
傅清夹了一筷子蒜苔炒肉送入口中,蒜苔鲜美,猪肉嫩滑,口齿生香。
他看向自己唯一炒的一盘菜:惨不忍睹的土豆丝。炒糊的土豆丝黑一块黄一块,仿佛在嘲笑傅清一般。
江疏白夹了一筷子,嚼了嚼,在傅清满怀期待的目光中,他点点头。
“怎么样?”
“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还可以。”
闻言,傅清忙夹起土豆丝吃了起来。高兴不过两秒,他表情逐渐扭曲。估计是醋放多了,酸辣土豆丝快把牙酸掉。
他抽了一张抽纸,将土豆丝吐进垃圾桶。“好酸。”
“计谋”得逞,江疏白笑得前仰后合。“骗你的。”
傅清攥紧了拳,强忍着想冲上去把他揍一顿,继续低头吃饭。
吃完饭,傅清低头看了眼时间,六点,还早。
江疏白将碗碟放入洗碗机,从厨房走了出来,对着沙发上无所事事的傅清道:“没事了,你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
“这就完了?只是来请我吃饭?”
傅清半信半疑,不敢相信江疏白这么轻易放过了自己。大张旗鼓地叫自己来他家,就只是为了吃饭?
“不然呢?”江疏白不怀好意地笑着,单手撑在傅清大腿外侧,沙发凹陷出一个弧度。“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傅清脸一红,逃离江疏白用身体和手臂组成的狭小空间,尴尬地咳了两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辆银色法拉利缓缓驶出小区,傅清看不到的地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过落地窗,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法拉利远去,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