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节骨眼上,数个门派皆有一只队伍在一个地方失踪了。
是南域一处还未被探明的地界——落日深谷。
此地迷雾数千年未散,地处极恶,灵息微薄,实在是没有发掘的价值。
记载上倒也有散修探寻,不过最后都石沉大海,渐渐地也不再有人对那扎在碎石乱草的迷地感兴趣。
安分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突发意外,还赶上了赤渡之乱,作为南域之首的惘生域也不得不重视一下。
原本寒临决定派几位长老前去探查,但与此同时,中原传来消息,南桥派掌门夜归衡负伤闭关,起因也是有门下弟子失踪前去探查。
夜归衡此人心思缜密,颇有城府,在发现异样后亲自前往,并不奇怪,但若是能伤的了他,那恐怕事态就有些严重了。
寒临还在思考对策之时,就收到渡生轩掌门也将带队前往一探究竟的消息。
既然如此。
连夜归衡那只老狐狸都能负伤,若是此行能试探寒迹实力,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随即,他也发下掌门令:亲往日落深谷。
群剑集落日。
寒临和寒迹率领的弟子几乎同一时间到达了落日深谷的入口。
落日深谷入口只有一个,但却已经有门派在入口处驻扎。
是南域玄央门的标志。
玄央门行事往往低调,此时却早早便来到了出事地点,倒是奇怪。
驻地里还有几人未着弟子服,应当是闻讯前来的散修。
寒迹先率领弟子落地,向已经出来相会的玄央门长老打了个招呼:“萨纳尔长老此行也是来寻失踪弟子的?”
“是也,没想到此事竟惹得寒掌门竟亲临此处,贵派弟子真是好福气啊。”
于此同时,寒临也到达了此处:“素闻寒掌门体恤弟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前有中原夜掌门之鉴,寒掌门自然也不好视而不见。辞远此行便依仗寒掌门出手了。”
用着最真诚的语气,暗骂寒迹的虚伪。
“只是没想到辞远竟也会跟来,若是自认为力不从心,又何必来添麻烦?”
寒迹则直接用辈分和修为戳寒临,两人出口便打了个对开,夹在中间的萨纳尔对此只是表示:“既然都来了,那就先安营扎寨吧,客套话安顿好后有的是时间。”
寒迹不屑的“嗤”了一声,转头便在玄央门南方开阵,而寒临则笑着朝萨纳尔点了点头,然后安排弟子在玄央门北方驻守。
夹在两个大佬中间的萨那尔在头疼的同时又觉得很有安全感。
眼下所有事宜都已经吩咐下去,寒临便去找萨那尔提出合作。
“落日深谷已荒废万年,在这个时间出事想必不是巧合。为防止谷内突袭,辞远认为还是谨慎为上,单独行动恐分而破之,更不利于搜寻深谷。”
“辞远公子既然开口,那自然是我们的荣幸,不过寒掌门那边……”
“寒掌门那边我自会去说,寒掌门一向爱惜弟子,相必还是会以大局为重。”
局势不明,比起让寒迹进去之后没影,不如把他装在自己眼底。
意料之中,寒临亲自去找寒迹,便吃了闭门羹。
寒临也不恼,只是精心在阵外候着,时不时和守在阵口的寒从古寒暄两句:“怎么每次辞远主动求见寒掌门,寒掌门不是调息就是闭关,莫非辞远真有如此不受寒掌门待见?”
“辞远公子还是莫要守在这儿了,师尊的意思您又不是不清楚。”寒从古其实对寒临倒还没有很大敌意,以前也有过私交,只是自从自家师尊和辞远闹掰后,他也只能回避。
他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师尊对辞远抱有如此大敌意,只是觉得之后与辞远相照面都怪为难的。
寒临叹了一口气:“师叔,当年你说,只要我在惘生域一天,你便护我和门派周全,现下想来,果然还是哄孩子的话,做不得数。”
话音刚落,针对寒临的威压突至,寒临嘴角勾起一抹笑。
把寒迹给逼出来了。
果然下一刻,寒迹便出现在寒从古身边,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从古,你先回去,我与他交涉。”
寒从古在自家师尊面前向来没个正形,师尊手上力度也不大,但此刻他就是莫名觉得肩上沉重不已,头也不敢抬,便行礼告退。
寒从古离开,寒迹脸色便一下子冷的可怕:“寒临,你恶不恶心?现在你还好意思同我提往事?”
“师叔何意?辞远可不记得做过什么对不起师叔的事。”
“呵,养不熟的白眼狼也配和我谈旧时情谊?”
“所以师叔,你又要一个人行动吗?”寒临的语气明明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但寒迹却在那句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就仿佛他在问:你又要抛下惘生域了吗?
他捏紧了拳头,然后一步步紧逼:“寒临,我说过别再那么叫我,倘若领队的是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我不会犹豫半分。”
“那现在呢?”寒临仍没打算放过他。
“若有事,找萨那尔转达,别来烦我!”寒迹转身回到阵心。
“呵,装模作样。”寒迹走后,寒临此刻也褪去了笑容,但回过头,嘴角又微微提了上去,身上不悦的气场一步一淡,待回到营地,他已变回了那个温儒的辞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