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公司发展不好,那她怎么赚工资,怎么拿奖金,要知道因为纽裕禾红酒广告‘一镜到底’的主意,虞晚收到了两千块的创意奖金。
这可是一笔大收入!
果然跟着老板混好,跟着老板有肉吃有钱拿。
虞晚不自觉笑起来。
傅知尧看了几眼虞晚,什么话都没说,想起虞晚今晚可能只吃了点东西,便让她别跟着自己。
“你去拿东西吃吧,不用跟着我。”
虞晚知道老板的性子,答应下来:“好的老板,我就在自助餐桌那边,有事情叫我。”
总不能她端着盘子乱走,等老板满宴会厅追她吧,有损大老板的威严。
傅知尧随意挥了挥手,虞晚迅速溜了。
没想到这一溜就出了事。
虞晚在自助长桌上找食物,她可不比老板只能吃甜品,肉类食物统统收入餐盘,吃了个大满足。
中途抽空注意一下老板那边的情况,确认没什么问题,虞晚继续端着餐盘在长桌上搜寻,纠结到底是吃菲力还是澳龙。
但,小孩子才做选择,她还有肚子装,当然是全部都吃。
虞晚找了个小角落,正准备将餐盘放下,一道人影忽然撞了上来,虞晚躲避不及,腰间猛地一凉,手中的餐盘脱手摔在桌上,食物散落得到处都是。
好在虞晚找的小角落人不多,没伤及无辜。
只是她的裙摆染上深红色酒渍,多余的红酒液体顺着重力方向往下滴,滴落到她穿着单鞋的脚背上。
虞晚抬起头,看清了来人。
赵予书举着空荡荡的酒杯,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表情不见半点歉疚:“啊,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虞晚,我刚刚没看见你。”
见虞晚没说话,赵予书又开口:“虞晚,你不会生气了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这条裙子太漂亮了想凑近点看看,我不知道会这样……”
虞晚看着赵予书,表情平静:“道歉我接受,解决办法呢?”
赵予书表情一僵,“什么意思?”
“我的裙子被你弄脏了,你和我道歉,我的裙子就能变干净吗?”
虞晚说话声音并不大,甚至因为咬字清楚,说起来也软软的,看似毫无攻击力,却让赵予书脸色变得难看,她咬紧牙根:“……我知道了,干洗费用我会出的,这样行了吧。”
虞晚认真点头:“你放心好了,裙子干洗账单我会发给你的,记得转钱。”
说完,虞晚转身就走,压根不留给赵予书说话的时间。
她先是找到服侍生,让其帮忙收拾餐桌,紧接着去洗手间清洗衣服,为了避免再碰上赵予书,虞晚特意选了上一层楼的洗手间。
从消防通道进入,楼梯口侧边刚好有个洗手间,虞晚走进去,小心翼翼用卫生纸吸去多余的红酒液体。
红酒渍不容易清洗,反正赵予书自己说要承担干洗费用,虞晚准备送去洗衣店清洗。
只不过,虞晚想不明白,为什么赵予书会针对她。
最初入职时虞晚就知道那些同自己一起吃饭的实习生并不是喜欢她,只是因为大家都是实习生,孤立或者排挤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要是被主管或领导知道会影响转正,迫于无奈才带着她。
细细想来,实习生们对她的热情止步于得知她的学历。
难不成,赵予书是觉得自己学历太低不配当老板的秘书?
学历这点,虞晚的确只有一个普通一本,她不否认,但这同样是她认真考出来的呀,她不抄袭,不走捷径,同样经过笔试、面试进入傅氏,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虞晚却不可避免感觉失落。
从洗手间出来,虞晚视线被不远处昏暗长廊上的一道高大的身影吸引。
男人似乎喝醉了,路都走不稳,只能勉强扶着墙壁,跌跌撞撞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走近了,灯光下,虞晚看清来人的长相。
是傅知尧。
他满脸潮红色,像是春日开得靡靡火热的海棠,从脖颈一路燃烧到脸颊,深邃眸子如浸过冰水般透亮,英挺的眉毛皱着,双眸微眯,艰难克制的表情充满情.欲气息。
虞晚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么快就到了走剧情的那一天吗?原来小说里被下药的剧情发生在今晚吗?
虞晚记得,傅知尧是在被人下药后和女主宋楚楚无意撞到一起,两人进了电梯,一路干柴烈火烧到总统套房,一夜过后,宋楚楚递交辞呈消失,三年后带着孩子回国,开启和男主的重逢。
这是虞晚个人对简介的精准概括,但等剧情真正发生在她面前,虞晚才头一回察觉穿进小说中的可怕。
她像是被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就在这时,虞晚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她下意识转过身去看,一双热腾腾的手猛然搭上了她的肩膀。
“虞晚……”
傅知尧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喊出来的,呼出的热气潮湿粘腻,像是被揉碎的花瓣溢出的汁液,甜美而蛊惑。
虞晚浑身一颤,转过身,声音干涩:“……老板。”
傅知尧声音气若游丝:“去医院,我不对劲……”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喝下有问题的酒,等反应过来不对劲,药效已然发作,他来不及找人求助,便从最近的出口往楼上跑,想要避开人群,可跑了没几步,身子便如同在火上炙烤,全身力气被抽去,连迈步都困难。
好在他看到了虞晚。
说完那句话,傅知尧失力朝着虞晚方向倒下,虞晚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傅知尧,但她没做好准备,顺着傅知尧扑过来的方向,‘咚’的一屁股坐到墙角。
两人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姿势。
虞晚靠在墙角,双腿屈起,傅知尧倒在她身上,脑袋抵在墙壁上,鼻尖擦着她的长发,几乎是跪坐在她面前。
慌乱中,虞晚记起自己手机被她用绑带绑在大腿处,为的就是提防紧急情况拿不了手提包不方便。
想到这儿,虞晚赶忙撩起裙摆,扯出手机,因为手抖,锁屏密码都输错了好几次。
傅知尧半靠在虞晚身上,药效发作,大脑思绪像是弹簧球被线扯着在无垠的空间内四处弹跳,找不到落脚点。
大约是离虞晚近的缘故,他感受到虞晚身上冰冰凉凉的温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大概是白玉兰的味道,清新淡雅,让他想将自己整个人毫无保留地贴上去。
可他不能,他强行克制着自己偏转脑袋,滚烫的呼吸不断扑洒在冰凉柔顺的发丝上。
即便是这种时候,距离如此近的时候,他仍旧听不见虞晚的心声。
尽管傅知尧清楚听不见人心声才是正常状态,可他早已用心声获悉过无数次别人的内心想法,靠着这种类似于作弊的方式快速分辨和筛选人才,他自以为了解别人才能更好地使用别人,头一回遇到无法辨别心声的虞晚,比起信任,傅知尧内心怀疑其实更多。
也是因此,傅知尧无法完全对小秘书卸下心防。
看到小秘书毫无顾忌撩起长裙,露出雪白的大腿,更是觉得小秘书别有居心。
傅知尧理智恢复了一些,他结实的手臂撑住墙,艰难挺直背看虞晚,一双眼漆黑深沉,眼底染着旖旎水光,脑子跟着发热的身体混沌起来。
他盯着虞晚,咬牙切齿吐字:“虞晚……你,你有事情瞒着我,等我抓到把柄,呵,……不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