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雨,下山找大夫十分危险,江迟喻现在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那方丈应了一声,赶忙叫小沙弥去库房里头把存着的药草都找出来,果然找到了几种催吐。
“这药草放了有一段时间了,我听说齐公子身子又弱——”
江迟喻刚想让人下去煎药,那方丈竟开始犹豫不决,不肯把药给她。
江迟喻看着他肚大肥圆,一脸装相的模样就来气。
“齐公子出了什么事我负责,快去煎药!”
方丈果然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立刻让人去煎。
药很快煎好,喂药的时候却出了难题。
“江小姐,药喂不进去!”
齐家的下人一个扶着齐均的上半身,一个拿着汤匙一点点往嘴里送,药汤却全漏了出来,一点没吃进去,一脸着急地看着江迟喻。
江迟喻一手扶额,看着他们那副模样实在是无话可说。
“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这么温柔做什么!撬开他的嘴灌进去啊!”
立夏脾气急,本来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再折腾下去这齐公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实在看不下去齐家人畏手畏脚的模样,立夏亲自上手,掰开齐均的嘴,一整碗直接灌了进去。
不仅如此,她还让后头的人把齐均抱坐起来,方便药汤往下走。
江迟喻对着立夏悄悄竖了个大拇指,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家人靠谱。
催吐的药汤很快起效了,方才还晕得像死鱼一般的齐均突然醒过来,靠在床边呕吐不止。
坐在一旁不停念着阿弥陀佛的方丈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江迟喻也不期然这催吐药见效得这般快,有些好奇。
“这是城里哪家医馆哪个大夫开的药?”
方丈闻言尴尬地抬手擦了擦了光亮脑门上不存在的的汗。
“哈哈,是山下村里头的兽医开的。”
江迟喻眼睛微微瞪大,看着吐得清雅公子形象全无的齐均,心中忍不住感叹。
不愧是兽医,开得药这般猛。
将胃里头的东西都吐出来之后,齐均虽然虚弱不已,但终于是清醒过来了。
“多谢江小姐。”
齐均气若游丝,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些许气音,双眸通红,江迟喻看着都觉得可怜。
“齐公子醒了就好,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
“附近没有大夫,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我先赔罪了。”
这法子虽然救了他的命,但的确损了他的形象。
“是啊是啊,齐公子没事就好,这药草还是我们净云寺库房里头的呢!”
胖方丈见没人注意到他,果断赶过来凑一句。
立冬立夏在他后头齐齐翻了个白眼。
担责任的时候你推辞,人醒了你就来抢功了是吧。
“我没事了,你们不必守着我,去山下找阿翎,快!”
齐均没时间客套,对着身后的齐家下人吩咐了几句。
他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雨势不仅没有变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齐均眉心不停地跳,总觉得要出事。
齐家人中有几个脸上露出了明显为难地神情,江迟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怎么,齐家的规矩都忘了是吗!我还没死你们就敢不听我的命令了吗!”
齐均声音虽然虚弱,但气势仍在,那几个赶忙收起了面上的不服,唯唯诺诺应了是,便匆匆忙忙出门下山了。
“阿翎在马车上,应当不回出问题的,齐公子先养好身体,莫要太担忧了。”
江迟喻看他眉头紧皱,主动出言安慰。
齐均看周围只剩下自己人,竟然直起身子,在床上向江迟喻行了跪拜大礼。
吓得江迟喻赶忙冲过去扶住他。
“齐公子这是何意,使不得,使不得!”
齐均坚持行完礼才重新靠回床侧。
“我知方才是江小姐救了我,若不是江小姐,他们只怕是宁愿眼睁睁看着我死在这里。”
齐均在齐家这么没有地位吗?
江迟喻心中不解,但面上仍旧是“没有没有”的推辞。
“我岁身体不算康健,但绝不致于吃几口素斋就到此地步。此事绝不寻常,我怕他们对阿翎不利!”
齐均有了些气力之后话也不少,但字字句句都离不开齐翎。
江迟喻虽然也觉得太过蹊跷,但也没有多说,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齐均自顾自分析,齐家做生意惹人眼红是常事,但这样肮脏的手段不会是那几个对家。
“齐家本就是众矢之的,最近又得罪了一伙外乡人,莫不是他们做的手脚?”
江迟喻却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词语。
“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