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这个时候了你还考虑会给你多少报酬？要是我，我贴钱都愿意去好吗！”

江兆雪话是这样说，不过没几秒之后，乔麦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人体模特的应聘通知。

——“乔麦！你不准拒绝！”

“好好好我知道了。”乔麦含糊应下好友的话之后就挂断了。

她仔细翻看着这条博文，里面只写了有报酬，但没说清具体数目。

【江兆雪：报酬的话，应该不少吧？我认识好几个之前接触过梁老师的学姐，她们都说梁老师非常好非常大方！完全没有任何架子！】

【乔麦：那看来这不是第一次找人体模特了。】

【江兆雪：是第一次！她们之前是别的合作！！】

【江兆雪：所以你不准拒绝啊啊啊！！否则我们提刀相见！！】

当天晚上，乔麦躺在床上又深思熟虑了下之后，就通过了梁舒琼的好友请求。

她想着该怎么编辑一段礼貌的话发送过去。

要不要再详细介绍一下自己的专业呢？

可梁舒琼应该不会对这些感兴趣。

那她再在个人爱好这方面展开一下呢？

但她是要做梁舒琼的人体模特，又不是要做朋友，介绍这些好像带了点儿目的性。

难道要她发一遍自己的三围吗……？

思来想去，乔麦还是发送了一条非常简单且不出错的消息。

【乔麦：梁老师您好。】

后面带上了老师之间最常用的两个死亡微笑脸来表达自己的友好。

她是班上的团支书，跟导员接触也比较多，她们班的导员也是三十多岁的一位女性，每次跟她说完公事儿，结束的时候都会附带上两个笑脸。

乔麦将这个笑脸当成三十岁往上的人认为是表达友好的一种表情。

几分钟之后就收到了回复。

【梁舒琼：因为不清楚你的课程安排，所以就将面试结果的发送时间放在了周五，希望你没有等着急。】

乔麦连连说着没关系。

梁舒琼的确很贴心，发送了见面的时间安排后询问了是否跟她的事情发生冲突，如果是的话就改到其它日期。

乔麦发送了自己的课程表过去，表明自己没课的时候都可以被随意安排。

【梁舒琼：看起来更像是我通过了你的面试呢。】

沟通一直很流畅，直到乔麦看见女人的这句话，聊天框里敲着附和话的手便停了下来。

梁舒琼……

该不会生气了吧？

乔麦立即往上翻聊天记录，看自己的发言是否妥当。

她没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始终在答应梁舒琼的安排，但话看起来格外简短，梁舒琼的大段安排就像是跟她汇报一样。

乔麦的心跳逐渐加快变得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根本不了解梁舒琼，甚至没办法想象到女人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乔麦：抱歉梁老师，我只是很意外自己会通过面试，太激动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舒琼：开个玩笑而已，不用紧张。】

乔麦咬咬下唇，被这句话搞得更加窘迫。

她发了个可爱的鞠躬认错表情包。

【梁舒琼：我喜欢你面试那天自信的样子。】

【梁舒琼：既然你觉得时间合适，那我们明天就在原来的地方再见面吧。】

【梁舒琼：我会很期待的。】

乔麦同样表达了自己的期待，这次女人就没有再回复了。

心脏跳动的速度仍然没有平复下来，乔麦一晚上都睡得心惊胆战，甚至还梦到了梁舒琼对她发火。

可是醒来之后，乔麦就记不得这个梦了，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唯一见过梁舒琼的那一次，女人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好像这个人从来就没有生过气一样。

见面的时间在周六傍晚，地点还是面试的那间空教室。

她有问过梁舒琼对她的打扮有没有要求，梁舒琼要她随心来。

乔麦化了个淡妆，又穿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找了个斜挎包往脖子上一套就出了门。

到达教室的时候，乔麦先是将后门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小条缝，立即就跟里面的女人对上了视线。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梁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梁舒琼走过来打开门，主动带着她进来，“吃过饭了吗？”

乔麦不语，她怕自己吃得太饱肚子鼓鼓的形象不太好。

她之前没有做人体模特的相关经验，尤其对方还没有任何硬性要求，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要将自己的形象维持得好一些。

“没吃饭啊？”梁舒琼看懂了她的沉默，“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该准备一些吃的带给你，但现在只有一盒酸奶。”

“没关系的，我其实不饿。”乔麦接过酸奶道了声谢，但拿在手里没有喝。

“撒谎可不算是好孩子。”梁舒琼轻轻勾了勾唇，“人在吃饱的时候精神面貌会好一些，精力也更好。”

她认真看着乔麦的眼睛，“我们一旦开始，你得保持一个相同的姿势至少两个小时。”

闻言，乔麦将酸奶拆开，闷头喝了起来。

从在门外对视的那一眼之后，她就没再敢看梁舒琼的眼睛了。

女人被她乖巧的动作搞得嘴角上扬，“你有问题要问我吗？或者有什么心事要跟我讲？”

乔麦怔愣抬眸，没能明白她的话。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瞒了我一些事情。”

乔麦知道她看穿了自己，只等着自己坦白，她不是个爱撒谎的人，平常也是有话直说，一旦心里装了事情，就会藏不住全部写在脸上。

“梁老师，你一定早就知道我不是艺术学院的，我根本就没报名面试，那天在走廊上，你问我的时候，我犹豫了……没有直接告诉您……”

“原来只是一件这么小的事情在让你纠结。”梁舒琼毫不在意，“面试名单上的每个同学我都认真了解过信息了，也一早就知道没有你。”

乔麦认真观察着女人的表情，揣着她的话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没有因为自己的隐瞒生气。

“刚才你在门外跟我对视了一眼，那不是第一次，对吗？”

乔麦的脑子里立即冒出了那天面试的时候，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梁舒琼看向她的那一秒钟。

“我这人凭感觉做事，能让我一眼看中的人不多，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