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承载了太多灵力,早就支撑不住了,随着木剑碎裂,他剑眉紧皱,吐出一口黑血。
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修为,又没了。
岑照夕面无表情转过身,朝石林走去。疲惫无力加上道路泥泞,他走得很慢,渐渐天都亮了。
朝阳的光辉洒落在凹陷的水坑中,他停下脚步,扫了一眼水中的自己。
比先前好了一些。
但还是,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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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回去后,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傍晚时又下起了暴雨,她想起岑照夕的话,没有去。
不过,他的话也有点问题,他是被人追杀了吗?
想想觉得,这也很合理,毕竟自己捡到他的时候,他很惨。原来哥哥有仇人啊。又美又强又惨的哥哥,让人更加心醉。
翌日天放晴。
虽然山中积水,道路泥泞,但是沧海派宗门内,建有一些台阶,走起来不是那么费事。想想呼吸着雨后清新的青草味,朝东临崖走去。
她可没忘了去找廖师叔算账。
想想斗志昂扬冲到了东临崖,刚好碰见了拎着锄头回来的苗墨雪。这小黑猫的身上沾满了泥水,看起来像是在泥坑里打了个滚。
“早啊。廖师叔在吗?”
“师父不在。听说菩心门的人快从海上归来了,师父一早,就被大师伯喊过去了。”苗墨雪摇了摇头,跟她解释。
想想有些失望。
不仅失望,她还有一丝害怕。
菩心门的人要回来了,就要看到寇凤泽了!
想到他送给自己风铃花的那一幕,想想一阵窒息。
他已经丑到想想无暇去关心他美好的品格了,只能凑合看几眼剑法。
“对了,你那天送的笋我们收到了,今晚炖鸡你来吗?”小黑猫问。
想想看天放晴了,晚上当然要去看心上人,她摇头:“不来了哦。”
苗墨雪眯起猫眼看她。
“你从哪里来的?”想想假装无事发生,转移了话题。
“在山下挖鱼塘。今天泥土湿润,好下手。”苗墨雪有些嫌弃地看着他自己的爪子,“你还坐会吗?我去洗洗了。”
“不啦,我还有事!”
想想离开东临崖,朝师父的洞府走去。师父的洞府,位于巫山峰和东临崖之间,门外有一大片的山茶花,红得耀眼。
想想在洞府里住的时日不长,因为飞虚觉得,这种清冷的环境不适合孩子成长。
这里名唤,云茶仙谷。
想想打开洞府的禁制,走了进去。石壁两侧的亮起幽蓝色的火焰,照亮了下行的道路。
这里有师父的炼丹室、炼器室、荒废的药草园,几个空屋子,还有一小片荒芜的药田……
对了,还有师父的‘剑冢’。
飞虚是个剑痴,手上有很多把剑,有的是修炼途中炼制,有的是师友赠予,数也数不清。当想想打开最后一道石门时,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地下湖,淡淡的幽光下,无数把剑插在湖底,有的剑上,还有铁索。
想想不敢乱动,她知道什么剑可以碰。
小的时候,师父有一把剑想送给自己,说是他年少时用的,只不过想想三心二意,练翻海绫后,又把剑送了回去。那把剑名唤‘非邪’,很漂亮。
想想溜达了一会儿,找到了‘非邪’。
它静静地插在湖底,银白色的剑身上,暗红色电光闪烁,想想下了水,将它拔了出来。
“非邪啊,”想想对着剑自言自语:“你还记得我吗?冷落你这么多年了,现在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个剑修,你,帮帮我呗?”
她知道‘非邪’是有一点小脾气了,当初刚到自己手里,也不是很服气。她不敢保证‘非邪’会认同岑照夕,但总归可以试试。
想想抱着剑溜了出来,又去师父的卧房,擦了擦案几、书架上的灰尘。
石壁上挂着几幅字画,看起来也是描绘沧海派山脉风光的,想想虽然不懂,也知道这些字画比廖师叔的强上百倍。
落款处,司青笙。
他是想想的师祖,也是沧海派的创始人,巫山峰主殿里也有他的字迹。
想想整理完东西,走了出来。洞府大门缓缓落下,她又想起那些伪造的信,心情有些低沉。
她回到弟子舍,将剑放好,准备去斋堂吃午饭。
只是才出门,就看到一众师兄、师姐们顺着台阶,匆匆往下走。
“饭点了,你们去哪里啊?”她傻乎乎问了一句。
其中一个师兄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想想,快来!菩心门的人出海回来了,大师兄喊我们去迎接一下。”
想想:“……”
呜呜呜,还是没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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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沧海派约几十里的一个山村。
村里只有七八户人家,此时正值饭点,家家户户都没有炊烟升起,寂静的像是无人居住。
一个脸上覆盖着青色鳞片,头长犄角的青袍人走了出来,嘴角、双手,都沾满了鲜血。
“该走了。”他看着一扇打开的大门。
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流下,里面只能听闻‘咔嚓咔嚓’的声响。片刻后,一个冷飕飕的声音响起:“急什么?”
“城主只是感应到他在这一带,但并不知道具体位置。”青袍人微微皱眉:“我们需要再找找。”
“呵……你们城主肯定想不到,你会与妖为伍,背叛魔域。”
“背叛?他一身杂碎血脉,不配称为我们的少主。”青袍人冷笑:“混了人、妖、魔三族血脉,呸。”
“是啊,低贱的人族。”里面的妖幽幽道:“今晚,就让他成为你我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