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公园北侧,白色宅邸门前。
塞德里克站在铸铁大门外,手指悬停在门铃上方,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很冒昧。)
(但他必须确认。)
门开了,管家那张永远不苟言笑的脸出现在缝隙中。
“迪戈里先生。”管家的声音像地窖里的回音,“小姐不在。”
塞德里克握紧了手中的信——第三封了,每一封都石沉大海。
“她……身体好些了吗?”
“小姐回了罗马。”管家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他袖口的黑曜石纽扣,眼神微动,但很快恢复冷漠,“归期未定。”
“那我能——”
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震得铁艺栏杆嗡嗡作响。
塞德里克站在原地,夏日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而灼热。
(罗马。)
(波吉亚的地盘。)
(凯撒的领地。)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如果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回奥特里·圣卡奇波尔的骑士公交车上,塞德里克盯着窗外飞掠的景色,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是病得更重了?发烧而已,不会的……真的不会吗?)
(还是凯撒发现了什么?)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黑曜石袖扣,指腹擦过内侧刻着的“C.D.”——那是她留下的唯一联系。
(如果连这个都失去……)
“小伙子,你脸色比我这把老骨头还难看。”前排的老巫师扭头看他,“需要提神剂吗?”
塞德里克勉强摇头:“谢谢,我没事。”
(他在说谎。)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碎成了千万片。)
迪戈里家的晚餐桌上,塞德里克机械地咀嚼着食物,眼神空洞得像是灵魂被抽离。
“塞德?”迪戈里夫人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你的土豆泥已经戳了十分钟了。”
他猛地回神,勺子磕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抱歉,我……”
迪戈里夫人和丈夫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前年塞德里克和秋·张闹别扭时,他还会烦躁地绕着院子飞上二十圈扫帚,或者把花园地精扔出三里远。
但现在——
他安静得像具空壳。
“是因为那个意大利姑娘吗?”迪戈里夫人柔声问。
塞德里克的指尖微微发抖:“她回罗马了。”
(可能再也不回来。)
(甚至没留下一句话。)
迪戈里夫人伸手覆住他的手——冰凉得吓人。
“她会回来的。”她说得毫无把握,但母亲的本能让她必须安慰儿子,“霍格沃茨还没开学呢。”
塞德里克盯着盘子里的食物,突然站起身:“我吃饱了。”
他离开后,迪戈里夫人红着眼眶看向丈夫:“我们得做点什么。”
夜深人静,塞德里克坐在阁楼的老旧书桌前,面前摊着一本《意大利魔法家族通史》。月光透过天窗洒在书页上,照亮“波吉亚”条目下的一段文字:
“家族宅邸位于罗马七丘之一的埃斯奎利诺山,由十二世纪黑巫师罗德维克·波吉亚施加‘不可标绘’咒……”
他抓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疯狂涂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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