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一路,脸上传来毛茸茸的,尾巴扫到脸颊的触感,痒痒的。桑满酒还没醒,头又疼又晕,一把抓住罪魁祸首抱在怀里,侧脸被舔了一口,对上怀里小猫水汪汪的大眼睛,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他们的家。
“醒了?也差不多,都几点了,再睡你晚上都别睡了。”
不疾不徐的询问,桑满望向声源地,谢西隼正坐在卧室的小沙发里,腿上放了台笔记本电脑。他刚洗过澡,松软的碎发整齐捋在额头上方,露.出饱满的额骨。他的鼻梁上架了幅无框眼镜,自上而下朝她瞭来眼,仿若瞬息间的错觉,桑满忽觉他与她隔得很远。
这种错觉随着谢西隼出声,来得快散得快,像海面上突然吹拂的阵风,只余浅浅波浪证明它曾经存在。
“头还疼吗?”谢西隼放下电脑,端起边上的醒酒汤,蹲在床沿,看着桑满喝下去。他摸摸她的脑袋,语调生硬,仔细听是无奈的,“知道不能喝还喝,疼死你活该。”
桑满揉揉眼睛,答非所问:“你怎么戴眼镜了?”
谢西隼大三那年查出来近视,好在度数不深,就几十度,不戴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他确实也不肯戴,桑满整天看书看电子文件都没近视,凭什么他就近视了?像无形中差了她一截。
桑满是不理解这有什么好比的,就随他去。
这还是她头一回见着他戴眼镜的样子。
有种别样的帅,手腕袖口翻卷上去,小臂线条结实有力。如果那只手没有落在自己额头,他切实符合小说中高不可攀斯文败类的预设。
可对她来说,这样的谢西隼很陌生。
“很早就买了,一直没怎么用。”尽管对她问的问题感到疑惑,谢西隼老实回答,“电脑邮件看太多,可能度数有加深,字又太小,不戴眼镜看会有点吃力。”
桑满想问他度数加深怎么没跟她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好像是没有特别要讲的必要。
“对了。”他随口道,“刚才在俞清那儿,你说你有出国留学的打算?”
桑满一愣,含糊着回:“我不记得了。”
“别装傻,我知道你喝酒不会断片。”
“……”
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见蒙混不过去,桑满轻轻叹了口气,单手盖住脸,嗓音闷闷的:“原因你不是都说出来了吗。”
钱是首要问题。桑绥不可能赞助她,虽说打工加上拿奖学金能够勉强负担得起,可那样太累,她觉得没必要,南城大学的文凭足以覆盖市面上大部分工作,况且国外也没有特别对口她的专业。
或许小时候祝苍兰对她的影响延续至今,她没有特别强烈的,想要赚钱的欲望,能够覆盖生活成本就够。以前到处打工,赚钱是一,也有增长见识的因素在。
她还蛮喜欢以前打工的那段日子,可能因为遇到的都是好人,大家看她是个学生,都很照顾她。加上桑满脾气好,是个合格的倾听者,经常能有各种八卦听,有的还挺有意思。
谢西隼这次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他抬手扶正她的脸,直勾勾与她对视,势必要在今天寻得个答案:“那你能告诉我吗?桑桑,你为什么不愿意花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