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伸懒腰打哈欠,说自己困了,又说明天还有模特的工作,得睡了。
贺兰点点头:“去吧,晚安。”
祝礼哪里睡得着,焦躁的翻来覆去,有种想把陈强剁碎了扔狼群里的冲动。
第二天下楼上学的时候,祝礼狗狗祟祟的,左看右看,观察小区周围。
贺兰疑惑:“干嘛呢?”
祝礼唯恐陈强又在楼下蹲守着,但不能说,就说:“玩。”然后跟贺兰说自己去学校。
贺兰却说反正她没事,送她去工作的地方,而且正好顺路去那边的培训班办点事。
“那你去办你的事,我自己去。”祝礼说着撒娇,让贺兰锻炼她独立。
贺兰微微挑眉,只得同意了。
祝礼去了旅馆,到了那问老板,得知陈强到现在没下楼,估摸着还在睡,稍微放心点。
但这点放心哪里够,如果陈强能死里头那才叫真的放心。
祝礼承认自己歹毒,但陈强是畜生,咒死畜生算不上什么吧。
连着几天祝礼都没去旅馆,主要是不放心陈强,因为她怕自己不在,陈强又去小区里蹲着。
但出门谎称是去工作,所以这个谎言几天后,终于被揭穿,这天一到家,贺兰就问:“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
祝礼一时支吾。
贺兰蹙眉:“很难回答吗?你自己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
“知道,”祝礼顿了顿,还是选择撒谎,“这不快过年接了好几个模特工作。”
“可我今天去你上次说的那个地方找你,那边的人说你最近一直在请假,没去工作。”贺兰揭穿她。
祝礼一时语塞,沉默半晌,才想了个去接私活的话术。
这个理由的确合情合理,贺兰松口气,但还是有点儿小埋怨:“你还瞒着我啊。”
“没有,”祝礼走上前撒娇,“肯定不会瞒着你,主要是没来得及说,别生气好不好?”
贺兰不是生气,而是担心,祝礼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到头来没去工作,能不担心嘛,她叹口气:“以后出门做任何事都要跟我说一声,你还小,不知道社会复杂人心险恶。”
“好好好,知道了。”祝礼很乖的应着,然后突然就很想抱抱贺兰,想从她怀抱里汲取点安慰,于是伸出手抱住贺兰。
贺兰的身子绷紧了下,但没推开,直觉告诉她,祝礼有事,于是问:“你到底怎么了?”
祝礼把脑袋埋在她肩头,说:“就想抱抱你。”又说,“你身上真好闻。”
贺兰说没喷香水。
“我知道,好闻。”祝礼嗅了嗅,“有点果香还有点花香,反正就是好闻。”
贺兰很不给面子的推开她:“去换衣服,准备吃饭,我做了玫瑰花粥,还做了菠萝排骨,估计你闻的是食物的味道。”
祝礼惊喜:“你做了饭?”
“说得好像我没做过似的。”
祝礼露了点笑,抱过贺兰,心情真的很奇妙的好了很多,她乖乖去换家居服,乖乖洗手,乖乖坐到饭桌前吃饭。
某个时刻,她问贺兰这个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贺兰说是开第一个分校的时候买的,五年前。
“那……想过卖吗?”祝礼试探性问。
“没想过。”
“那,以后我买了房你搬去我那里住好不好?”祝礼看着她。
贺兰诧异看她,随后笑着问:“你什么时候买?”
“现在没那么多钱。”祝礼说,“但有这个打算。”说着又问,“我们……去外地过年好不好?”
“今年不行,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过年,等明年吧。”贺兰说。
祝礼泄气,犹豫再三只好说今年过年不跟贺兰一起过了。
“不是说好一起,又怎么了?”贺兰以为她又闹脾气,“主要是我妈去年就想来我这边过年,没来成,那就今年来,我不能再让她失落了,你就先委屈点,等明年过年,我一定带你出去过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祝礼思考着,“……就上次那个朋友,她一个人过年,我去陪她。”
“那让她跟我们一起过年。”
“她她……”祝礼磕磕巴巴,“我说了,她不愿意。”
贺兰蹙眉:“那就没办法了。”顿了下,强调:“但你要在家里过年。”
这话对祝礼来说很受用,可是陈强在,她肯定不能跟贺兰一起过年的,不仅仅是担心那个老东西孬,更担心贺兰因此受到伤害。
所以,年三十这天,她找了个借口就出门了。
陈强一直在等祝礼,十分不满的那种,等见着祝礼脸色才算缓和点,但还是透着不耐烦:“你他妈上哪去了?今天年三十,你他妈再不带我回你住处,我立马收拾你!”
祝礼绷着嘴角,一言不发,眼神像是要把陈强活剥了,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攥成拳头:“我跟几个女生一起合租的,你去不方便。”
“你这意思,过年让我在大街上过?”陈强不乐意了,马上开始嚷嚷,脏话骂个不停。
祝礼拳头握了又握,强忍着没跟他吵。
陈强当年是看上她妈妈的漂亮才装出一副人模人样来,实则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泼皮无赖,什么话都说得出,什么事都做得出,对这种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不如就无视,然后想个万全之策,让这老东西永远别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但祝礼深刻知道,这是件无比困难的事。
除非陈强死了,要么就是自己死了。
跟陈强相处是件恶心又累人的事,跟他说几句话,祝礼的心情就差到极点,但要忍着,她拿出一些钱给陈强,说带他去下馆子过年,又说如果他不乐意,那钱也不给他,他自己爱怎么就怎么。
没成年的时候,祝礼跟陈强不知道硬抗过多少次,所以才挨了那么多次打,吃了那么多亏。
她怕,也不怕,如果真要论豁得出去,她敢的。
只是,现在心里住了个人,就舍不得豁出这条命去。
祝礼看着陈强,脑子里又冒出把他大卸八块的念头。
陈强看见钱,就跟看见亲爹似的,一把夺过来,数了又数,还是嫌给的少。
祝礼恶狠狠地说自己赚钱也不容易的,没学历没家世没背景没本事,要什么没什么,如果嫌少那下次就不给了。
陈强立马嘻嘻哈哈说不少不少。
确实不少了,六千块,祝礼觉得买他下辈子的棺材都够了!
贪得无厌的陈强怎么会因为几千块钱就放过祝礼,他说过年哪有在外面过的道理,非要说去贺兰家过年。
听到贺兰的名字,祝礼神经绷紧,目光凶狠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还知道两年前除夕在警局,你就是给她打的电话,你跟她来的杭州,她很有钱,妈的,什么欠她钱,当钟点工,你拿我当傻子耍呢?”陈强恶狠狠的,“我不管她是谁!不过,我看上那个小区那个房子了!既然你要给我养老,那房子就得给我!”
祝礼给他的不要脸震惊到了,也恶心到了。
“我真是给你脸了,你可真刷新我对畜生的认知。”祝礼再也不想忍了,恶气尽吐,盯着陈强,情绪上倒是没有多外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警告,“那不是我的房子,你不要打别人房子的主意,拜托你懂点法!”
陈强压根不怕,哼笑:“她的房子怎么了?她惹到我了!她算老几来掺合我们家的事!你是我闺女,她一个外人知道什么!妈的,我看那女人就是欠//操!找个男人就老实了!”
这话一出口,直接把祝礼给恶心透了,也让她愤怒极点。
在陈强还在喋喋不休,各种污言秽语的时候,祝礼的手不受控制的抓起饭店桌上的啤酒瓶,毫不犹豫朝着他的头上狠狠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