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识觉得梁北迟有些莫名其妙,问了句为什么。
梁北迟说:“我还没请过你朋友吃饭。”
南识大一下学期两人才正式交往,因为当时长辈们还不知道,南识就很希望学校的同学们能知道,想把梁北迟带去嘉大昭告天下,但梁北迟总是忙,他的大学他一次都没去过。
南识在他面前提过许多次。
被他缠的烦了,梁北迟也只是淡淡说:“这些都没什么重要,你是和我交往,又不是和他们交往。”
话是这么说,但南识觉得很重要啊,他就是想被人祝福,想有人见证。
车子正好下高速。
南识回了方硕言的信息,轻声说:“不用麻烦,我朋友他也很忙。”
他只是想介绍对象给朋友认识,不想介绍什么哥哥。
“陈秘书麻烦停一下。”南识拍拍驾驶座椅背。
陈停从后视镜看南识不大好的脸色:“小南先生晕车了?”
南识说:“有点。”
车子迅速靠边停下,南识推开门走到路边扶着路灯杆。
“没事吧?”梁北迟追过来。
他伸手想扶南识,南识干脆松手蹲在路边。
梁北迟给他拿水,南识摇头,他只好在他身边给他顺背。
南识蹲了会儿觉得好受些,回头发现梁北迟和陈停都在边上看着他,他顿时有些尴尬,说了声抱歉。
“我不该带你来。”梁北迟自责说。
南识勉强笑了笑:“不要紧,工作嘛。”
研讨会在下午两点,梁北迟在附近找了酒店,南识小憩片刻,午饭也一并在酒店解决了。
两人是卡点过去与会的。
梁北迟时不时观察南识,看他精神不错才放心。
两个多小时的研讨会进行得很顺利,会后有个晚宴,南识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的,没想到在会上遇到多年不见的一个学长,想趁机和他叙旧,南识没理由拒绝。
梁北迟给南识准备了全套正装,还特意准备了一对翡翠袖扣,帝王绿的成色,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质。南识换了衣服出来,见梁北迟也重新换了套普鲁士蓝西装,和南识身上的克莱因蓝有点配。
南识走过去,见梁北迟正在戴袖扣。
他一眼就认出是他大四那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纯金的方形古法印刻袖扣,光泽度不减当年。
南识不明白梁北迟为什么会把它带来。
“左手不好扣。”梁北迟说着,把袖扣递过来,“你帮我。”
袖扣落在掌心有些沉甸甸,南识低头给他戴上,下意识瞥了眼自己袖口的翡翠扣。
翡翠金镶玉,好巧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晚梁北迟是携伴出席的晚宴。
明知道不可能,和梁北迟在一起,南识总会无端生出不切实际的奢望。
他顿时觉得梁北迟无名指上的戒指越发刺目。
南识几乎是无意识的:“今晚把戒指摘了吧。”
梁北迟低头看了眼,却问:“你要不要也戴上?”
南识错愕抬头,随即觉得可笑:“我戴算什么?”
和你假装伴侣吗?
“你到底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南识面露愠色。
梁北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南识果然还是没打算重新接纳他,是他太心急了。
“抱歉。”梁北迟道歉,他想了想,将戒指摘下来。
南识没想到他真的要摘,梁北迟的肤色本来就白,戒圈遮挡处的皮肤却还是比周围白出了一个度,戒指应该是自戴上那日起一直没摘下来过。
意识到梁北迟很在意那个人后,南识几乎急切按住他的手:“别摘了!”
正好学长佟潜打来电话问南识什么时候到,他借着接电话的机会夺门而出。
佟潜早早在晚会门口等南识,两人多年不见,滔滔不绝从校园生活聊到彼此的现在。
梁北迟自是一到会场就被簇拥围住,梁兴集团在华国和京城的地位,他注定走到哪里都是主角。
“先恭喜你,新辉研究所可不好进。”佟潜知道南识不喝酒,便以茶代酒。
南识本想说他不会去新辉,但又觉得实在没必要在这里费力解释。
“看起来你和新辉的梁总关系不错。”佟潜也不避讳,直说想认识认识梁北迟。
在场每个人都想认识梁北迟,自己学长的请求南识不好推辞。
等梁北迟那边人少了些,南识带佟潜过去。
梁北迟接了佟潜的名片,他平时不拘言笑,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今天难得好亲近的样子,回应时也带着笑意。
“我不是南识的上司,是……朋友。”梁北迟回了张名片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