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迟在家里,所以刚才那是……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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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北迟抬头看向来人,不悦问了句什么事就发现南识挂了视频。
孟骄擦着头发进来:“客房的吹风机坏了,我本来想去隔壁找,碰到你家管家,非说那房间不能进,我说我就借下吹风机,他说不能动那房间的东西,这怎么着啊,我是会进那房间偷东西啊?”
梁北迟因为被挂了视频有些烦躁,把自己卧室的吹风机甩给他,孟骄想进的是南识的房间,是他不许人动里面的一物一件。
他再打给南识,无人接听。
孟骄三两下吹干头发,把玩着毛巾道:“我妈要是给你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在你这,你必须得说不在知不知道?妈的,不就是个三十岁嘛,而立谁说必须结婚啊?”
梁北迟对孟骄结不结婚不感兴趣,继续给南识打过去,依旧无人接。
孟骄还在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联姻呢?老子的感受就一点也不重要?要不怎么说还是你爽呢,这当皇帝的自由和当太子还真他妈不一样。反正我这回是不打算回家了,哎,你猜我要去哪?”
梁北迟懒得猜:“想说就说。”
孟骄挑眉:“东升号后天离港,我打算去海上躲一阵。”
梁北迟并不在意他去哪逃婚,给俞恩博发信息问南识为什么不接电话。
俞恩博回:南老师今天累坏了,在睡觉。
南识没有睡觉,俞恩博回信息时,一行人围着村长家的八仙桌在吃饭。
这些天俞恩博也算摸出规律了,南老师不回老板信息不接老板电话,那就是纯粹不想理人,俞恩博这个传话筒也在屡次实践碰壁中找到了两边都不开罪的平衡点。
本来就少食的南识这天晚饭吃的尤其少,俞恩博想着老板的嘱咐,回房就给南识准备了糕点,结果后来南识一直整理资料一口没动。
俞恩博心里想着这事,睡到半夜又突然醒了,桌上的糕点还在,但床上的南识却不见了。
俞恩博起初以为南识是起夜去厕所了,等了十来分钟不见回来,登时跳起来追出门下楼。
堂屋那边隐约有灯光,俞恩博拔腿跑去。
山村的夜里其实并不如何安静,今晚的山风就很大,关着门窗都能听到环绕呼啸的风声。
南识垂首倚在八仙桌旁坐了会儿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从里面传出,他抬头见俞恩博奔出。
“南老师。”他喘着气跑来。
南识蹙眉问:“怎么了?”
八仙桌上摆着一只石头杵臼,捣药棒倾斜靠着,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南识手腕低垂拎了只玻璃杯,杯底浅剩一点水,水底沉了些许黄色颗粒的东西,看着像是没有完全碾碎成粉的药物残留。
俞恩博俯身夺下南识手中的杯子嗅了下,带点苦味,像是他们前几天去山上挖来的什么草药,究竟是哪一种他就想不起来了。
他觉得额角的青筋剧烈突突:“你吃什么了?”
“嗯?哦,元胡水。”南识从容道,“有些心律失常,应该是累着了,这个见效快,现下好多了。”
俞恩博见他起身,忙放下杯子去扶他。
南识说了句不要紧,轻推开他朝二楼走去。
头顶挂下的灯泡将南识的人影拉得很长,俞恩博站在他身后,头一次看一个人的背影看出了孤寂难过的感觉。
他忍不住问:“南老师,你在不高兴吗?”
南识没回头:“没有。”
该不高兴的应该是梁北迟的爱人才对。
南识捂着胸口有点想笑,心悸的毛病很久没犯过了,今晚听了那一声“北迟”后,他的心律就一直失常。
三年前和梁北迟分手时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心里建设做了三年,临到头才知道,根本没用。
北迟。
原来他叫他北迟。
他们应该年岁相当,白阿姨倒是不在乎门第,但南识想他们肯定志趣相投,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
而他在梁北迟的眼里从来只是一个弟弟吧。
南识以前不信什么宿命论,现下想来,他和梁北迟的关系从最初就注定了。
他叫他——北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