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宋旸满脸歉意,看向被众星捧月围着的男人时又扬起笑,“梁总,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南识,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博士生。”
南识艰难挤上前,疲惫脸上刚努力端起笑,在听到“梁总”时呼吸微收。
男人穿着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装,长身而立,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精瘦坚韧,连端着高脚杯的姿势都矜贵松弛,他往哪儿一站,便是光芒万丈。
南识微微站直的身躯僵了僵。
他没想到会这样再见梁北迟。
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吗?
为什么会来这?
梁兴集团虽然涉足很广,但印象中并没有生物制药方向的投资,南识从没想过新辉生物背后的老板会是梁北迟。
头顶的水晶灯明亮,周围觥筹交错,连正装都没穿的南识顿时有些如坐针毡,连多看梁北迟一眼都胆怯。
“小识。”宋旸拉了他一把,“这位就是新辉生物的梁总。”
南识垂下眼睑,声音轻颤:“梁总,您好。”
梁北迟端着酒杯蹙眉打量南识两秒。
宋旸忙解释:“他刚坐了20小时飞机落地,还没倒时差,也没来得及换身衣服,梁总见谅。”
梁北迟颔首“嗯”了声,边上有人凑上前叫“梁总”,梁北迟便转身跟来人接话。
南识尴尬得想死,好在梁北迟面前从不缺自荐者,不多时,围着他聊天的人又多了起来。
南识听着那抹温和声音得体应对。
他和宋旸被挤了出来。
宋旸没有埋怨南识,只是有些遗憾:“没休息好,脑子还是懵的吧?没事,我给你拿点喝的,你先缓缓,组织组织语言。”
南识的大脑宕机,甚至不知道手里被塞了杯什么,茫然喝了口,冰得脖颈上透明汗毛一竖。
宋旸又说梁北迟也是刚到,南识还是有机会稍后去自荐的。
南识笑的勉强:“谢谢老师,但……”
不用了的话还没说出口,前面有人笑着端着酒杯过来叫走了宋旸。
南识单独站了片刻,意识到自己端着水杯的手在不可抑制发抖。
当初分手的话是他说的。
梁北迟没同意,说等他回去当面聊。
南识却在梁北迟赶回家的那个晚上匆匆收拾东西,关机踏上了离开华国的飞机。
十几小时后,飞机落地威国。
手机上有梁北迟的未接和信息。
他问为什么,又说:“你妈和我爸的事我从未相信过。”
南识没回。
那是他们最后的联系。
这些年,他的号码没换过。
梁北迟也没再联系过他。
南识以为只要他不去京城,华国那么大,他和梁北迟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心跳呼吸开始变得不正常,南识捂着心口缓缓吐气,却在不经意瞥见梁北迟谈笑风生的模样心跳又乱的一塌糊涂。
这些年,哪怕分手,南识也从没有过不爱梁北迟的一刻。
宋旸回来见梁北迟还被人围着聊,只好带南识走了一圈,认识认识其他人。
梁北迟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南识的思绪乱飘,却总是不可抑制的扭头去看他。
曾经追求也恨不得天下皆知的南识没想到现在看梁北迟都变得畏手畏脚。
不是错觉,梁北迟的右肘轻支着身前的桌沿,身体微微右/倾,看似是倾身和人说话,南识却发现了异常。
他下意识回头:“外面下雨了?”
周围人全都不明所以愣了下,还有人开始看天气预报。
很快有人惊讶说真的下雨了,还是暴雨,好奇的问南识不是搞基础医学吗,为什么还懂气象。
南识哪懂什么气象,梁北迟左肩受过伤,每逢阴雨总会疼。
但他很能忍,疼的厉害就会这样将身体右/倾,靠拉伸左侧来缓解。
宋旸拉住正失神的南识,说梁北迟终于空了。
“老师,我还是不……”
南识的话没说完,迎面传来梁北迟的声音:“南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