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吗?
阮丹青刚要松一口气。
“噔噔。”
叩门声。
褚世择隔着门板,斯文说:“丹青,我有公务,明天恐怕不能再来见你。但我会给你寄信。”
寄信?
寄什么信?
隔天,阮丹青收到信。
写信地点在国外,但早上写,下午就到。
他不意外。
褚世择一向神通广大。
从这天起,每日都有信送到。
皆由褚世择亲手书写。
少么一两页纸,多则五六页,钢笔黑墨字迹。
他见过褚世择写公文,忙起来如鬼画符,但在这信里是闲逸遒劲的行书,光看字也享受。
在信中,褚世择写今日做了什么,写先前某年某日,他们曾一起在此地发生的事,看过哪些风景。
是。
信中都是阮丹青也去过的地方。
还写出他当时说的话,有些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末了总会附一首英文诗。
比如:
我只是你的一个奴仆,我还能做些什么?除了时时在你身边侍奉。
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奴仆,只好站在那里,无思他想。
只能保佑你,于此快乐。
为了你的爱,我就是一个愚者,任你差遣。
你的胡作非为,我都爱而无憎。*
阮丹青在灯下读完,嘟哝:“真老土。”
什么年代了,还抄莎翁的诗写情书,毛头小子才这么干。
再有时,褚世择到国内,就连同鲜花送一张邀约请帖,写明时间地点,许他赴不赴约。
阮丹青一应避之大吉。
阮丹青还是不信,谁要信呢?
他想,褚世择纠缠不休,不过是应了那句话——有拂人意才能动人心。
要是褚世择现身,他一定不能再软,硬气起来,让他不要再写信过来。
可惜这家伙狡猾地没有出现。
只是褚世择旗下的投资公司找上门,要合作项目,并指名阮丹青作负责人。
老板既喜也忧:“我早知是金子迟早会发光,你这样的人才,大公司一定想网罗。小阮,改日飞黄腾达,务必记得我们的交情。”
阮丹青哈哈一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我先不把眼前事搞砸再说。”
倒不是自贬。
阮丹青在行会意外遇见过大学的老师。
老师说:“你成绩这般好,怎么不继续深造?学无止境。我们这专业,只读完本科怕还不够。”
他哪敢回美国?
那可是褚世择的地盘!
要是回去,不就是主动走进褚世择的掌心?
到时又被锦衣玉食地豢养在大别墅里。
想到这,阮丹青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因过往经历,阮丹青不止一次疑神疑鬼。
曾经在路上被摄影师街拍,却以为是私家侦探。
唉。
真是风声鹤唳。
不过,这次他同楼的住户倒没换。
他偷偷观察一阵子,都是一群打工的年轻牛马。
使他回忆起住在美国那件小公寓中的事。
阮丹青热心肠,遇见新搬进来的老弱妇孺,二话不说,总会上前搭把手。
同是天涯沦落人。
难免聊两句。
他记得,其中有位单亲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