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宋述重复道,“小公子你不能去,太危险了,万一和长乐没谈拢,有危险怎么办?”
“那还有谁能胜任呢?”荀定也不退步。
“谁都可以,小公子你不能去。”
“可是这件事十分重要,不亲自去谈我不放心。”荀定这些天第一次直直看向宋述,试图向他传达自己的决心。
宋述却难得偏过头,沉默着不让步,宋述不松口,赵知府也得听他的,赵知府为难道:“贤侄,你…”
“世叔莫劝,这件事的重要你我都清楚,我是必须要去的。”荀定看着宋述倔强地偏头,绝不松口的样子有些头疼。
去长乐谈判的事是板上钉钉了,但是派去的人选却难以敲定,会议一结束,宋述就腾地站起身,向外走去,那匆忙的步伐好像生怕慢走一步。
荀定头一次面对这种棘手的情况,说不得凶不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行不通,宋述就像一块冷硬硬的石头,连一点缝隙都不给他留。
局势好像一下子调转过来了,前几天是荀定千躲万防,现在却变成宋述避之不及了。
我就不信他能躲我一辈子,大不了到时候我偷偷跟上队伍,他能拿我怎么样。荀定又一次来到练兵草场,却没逮到人后有些赌气地想。
这么想后,荀定也不着急了,反正他打算到时候偷偷溜进队伍,也不需要征得宋述同意了,到时候他人都到长乐城了,也不能把他抓回来。
这么气定神闲坐了几天后,赵知府突然为难地找上他,先叹了口气,然后有些同情地看着荀定:“贤侄啊,真不是世叔不帮你,殿下他实在不允许啊。”
自从宋述的身份诉诸世人后,赵知府这类老派的臣子固执地改口要喊宋述“殿下”,宋述怎么劝也不听,也就随他们去了。
“而且…”赵知府有点难以启齿,“而且殿下还说,要你打消偷偷跟去的心思,他到时候会派人跟着你,还会仔细检查队伍,你没机会混进去的。”
荀定的心思被人揭露后十分羞耻,光风霁月的小公子却用这样不体面的方式,实在有损他对外的形象,本来他偷偷跟去没人知道,这下被大喇喇揭露后他还怎么划开面子藏在队伍中。
这宋述,真是油盐不进!
荀定咬着牙想。
逮又逮不到人,连这种偷摸的方法都被洞悉,荀定干脆直接抹开面子,天不亮就赖在练兵草场门口,免得每次来草场都有人给宋述通风报信让他有机会逃走。
天刚蒙蒙亮,士兵们纷纷从家中来到草场准备晨训,远远就看到草场边缘立着一位气质卓然的白衣小公子,都知道是那位聪敏慈悲的荀公子,都不敢再打闹说笑。
靠近荀定的年轻士兵更是僵着身子,脸色红红,用了最大的力气做着动作,争取让小公子看到他帅气的姿势。
宋述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群士兵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个比一个振奋。视线一转,看到小公子站在草场边,瞬间明白了原因,心里打定主意今天要给他们狠狠加练,同时身形一转就要从草场溜走。
但他来的时候身旁跟着一队亲兵,目标过于庞大,荀定早就看到他了,此时见他还想溜,气得不顾形象喊到:“宋述!”
宋述僵着身子,听出荀定声音中的气愤,一下子蔫了,不敢再走,怕惹得小公子更加生气。
等荀定面色不虞,气势汹汹地赶到他面前的时候,就看到宋述像落水的大狗一般耷拉着耳朵,知道自己犯了错但坚决不改的模样。
荀定再好的脾气都被这几天无影踪的人磨得生气了,冷哼道:“殿下,好久不见啊。想要见你一面真是难如登天。”
张福张云二人对视一眼,都识情识趣地冲到一旁去练兵场中巡视,走前还偷偷觑了荀定一眼,心中默默为宋述点蜡,殿下这下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