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姝停住挣扎的动作,圆溜溜的杏眼里面满是疑惑。
程朝不自然的移开目光,目光游离:“兰溪已经有四起谋杀案,专挑外来女子下手,手段残忍,嫌犯至今未曾落网。”
“啊?”令姝呆愣愣的应声,所以他赶人是因为担心她?
她盯着程朝的侧脸,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程朝面色凝重:“算了,你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我,等兰溪案件告破,你再同我一起回去。”
令姝乖乖点头,臀下温热的大腿提醒着她两人暧昧的姿势。她被程朝揽腰侧抱在怀中,双腿远离地板悠悠的晃着。
她不自在的动了动。
程朝也注意到两人不妥的姿势,二人视线撞在一处,令姝看着他的瞳色逐渐加深,时间突然慢了下来,呼吸交叠在一处。
静谧的能听见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分不清是谁的。
路过的小贩叫卖的声音一清二楚。
程朝低垂着头,他的发冠不知什么时候松散了,额前的碎发掉落下来,遮住他深邃的眼眸。
唇瓣不自觉的凑近,像是不受控制的吸引,令姝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睫毛颤颤,缓缓闭上眼睛。
她甚至能感受到程朝薄唇的柔软,将要触碰到时,她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动,身体软软的倒在案椅上。
令姝不可置信的回望,程朝紧绷着身体,看着前方,喉结上下滚动。
她向上翻了个白眼,眼里闪着小火苗。她就不信了,令姝起身准备扑过去,马车突然止住,她控制不住的扑在程朝的膝盖上,头埋在他的腹下。
手掌下面有力的大腿一激灵,令姝被人捏住后颈的衣领提起来,视线里是程朝含怒的眼神,和他微红的耳尖。
程朝无视令姝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他动作僵硬的扯动衣摆遮住腿间,唇瓣紧抿的下了马车。
丢人丢大发了,她是想扑倒他,但不是这个扑倒啊!令姝懊恼的坐在地上,她不会是被程朝当成女流氓了吧。
鼻尖还留有温热,方才触及的形状,看不出来,他一个文人,还挺有料。令姝脸兀的爆红,等到小桃连声呼唤她才掩着面下车。
程朝背对着她们,听见令姝下车的动作身体一僵。令姝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摸摸鼻尖,又赶忙放下手。
将视线移到面前的宅子前,兰溪县衙?
令姝小声抱怨:“你带我来县衙做什么,天色已晚,我想休息了。你那个好友家在哪呢?”
程朝身体又是一僵,他深呼口气,艰难的开口:“为了方便办公,我这些时日都住在县衙的客房,先将就一晚。”
令姝跟着他的脚步来到县衙客房,此处长久无人居住,房屋角处还有杂乱不堪的野草,檐下的蜘蛛网都未曾清理干净。
客房逼仄不堪,年久失修,只有三间可以供人居住。
令姝倒是未曾说什么,小桃觑着令姝的神色小声道:“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出去住客栈吧?方才来时我看见了几家客栈都还不错。”
令姝看着前面的背影玩味的笑笑,她扬声道:“不想折腾,明日再随夫君去他好友家借住。他那好友我见过一面,衣着不凡,想必家中也很富裕,应该要比客栈好上许多。”
小桃不明白夫人在打什么哑谜,她看令姝是真的不介意此地的脏乱,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去找炉子烧些热水。
令姝迈步跟程朝并肩而行,故意说道:“酒馆开业那日我见那姑娘头上带了一只珍珠花钗,色泽饱满圆润。她家境定是不错,是不是呀夫君?”
程朝无奈:“你既已猜到我是骗你的,又何必多问?”
令姝装傻:“骗我?骗我什么?”
“骗你我同那姑娘相熟,骗你我来兰溪借住她家中。”
令姝反问:“那你为何骗我,想叫我故意吃醋?”
程朝没有回答,他扔下一句县衙还有事情处理,身影消失在门口。
——
县衙条件自然不好,令姝擦洗身体后倒在木床上,木床不堪重负的传来“吱呀”的声音。
程朝从外头进来,手中提着一个油纸包,香味有些熟悉。他将纸包放在桌上,转身出门沐浴。
令姝好奇的打开油纸包,里面赫然是今日下午未曾吃到的兰江蟹,蟹肉已经被利落的剥好。
昏暗的烛台光照有限,除了书桌边,其他地方都暗沉沉的,辨不清神色。程朝沐浴后就坐在书桌旁写写画画,令姝颇有些无聊,问起程朝白日提的案件。
他停下手中写字的动作,语气清冷:“怕你听了晚上睡不着。”
令姝不忿的开口:“你可别小瞧人。”
程朝指着身边的案卷开口:“都在这,你自己看。”
令姝不愿在他面前露怯,趿着鞋子坐在一旁翻看卷宗。
兰溪一个月前开始出现凶杀案,已经遇害四人。遇害者皆为外地女子,户籍面容被毁,无法辨认身份。
凶手手段狠厉,手法老道。被害女子生前皆遭受虐打凌辱,胸部及腹部有蜡烛灼伤的痕迹,手臂大腿出有密集的针孔。
四名被害女子生前被挖去眼珠十指尽断,致命伤口为左胸,凶器疑似锥形锐器,至今未曾找到。
显而易见,凶手是个内心扭曲,喜爱虐杀的变态。
令姝看完案卷狠狠打了个寒颤,她不禁后悔方才的逞强,令姝摸着手臂上激起的疙瘩,默默躺回上床睡觉。
等到程朝熄了蜡烛,打算在书案旁将就睡去时,令姝还是没忍住出声。
“我害怕。”
程朝铺床的动作顿住,他摸索着点燃蜡烛,声音柔和:“我将蜡烛点着。”
他看见令姝窝在被褥里动了动,闷闷的声音传来:“你陪我睡。”似是担心被拒绝,又补上一句软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