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谈醒之送江羡好回家,一路上她都对着那几个刺果苏木爱不释手。
“对了小叔叔,你那院子怎么不收拾呀?”江羡好收起手侧身问他。
“太忙,还没来得及。”
当初购置这套房产时就是先看中了这个院子,没思考太多就定了下来,又因为不常住而一直没有好好打理。
“那这不就太浪费了么。”
江羡好喜欢那院子,一眼就瞧得出。
遇到红灯,车子停下来。谈醒之手掌搭在方向盘上,两侧路灯柔柔的光投射进来,衬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也变得柔和。
“行,找个空就让人收拾出来。”
江羡好笑了,眉眼弯弯的:“那种棵海棠树吧,春天开花的时候好看。”
绿灯亮起,他转动方向盘,嘴角勾勒着淡淡的笑,温润的眸子清清浅浅。
没太久,车子停在江家门口,因为太晚谈醒之就没有进去打扰。
江羡好下了车,手里又玩起了那几颗种子,推开大门往前走时差点被石阶绊的摔个跟头。
“看着点路。”
背后传来声音,带着点无奈的提醒。
江羡转过身,车窗已经拉下,谈醒之又对着她指着地上的路。她这才收起种子,乐呵呵朝他挥挥手,脚步轻快的跑进去。
推开门,林冠清在客厅里看文件。
这个时间了,他应该早就回房间休息了。
江羡好眼神转转,握紧手里的东西打算直接回房间。
“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林冠清沉着嗓子,把文件放到桌上,还是一眼瞧见她手里的东西:“也就醒之愿意给你找这些小孩子玩的,送你的标本一间屋子都快装不下了。”
“您怎么不说是自己古板又无趣。”被他发现,江羡好索性也不装了懒懒回着他,边往楼梯走。
林冠清一口气堵着,缓了缓想着还有要紧事,朝她招着手:“过来,有事和你说。”
江羡好想装没听见,刚迈上一个台阶。
“过来!”
她脚步停下,长叹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走过去。
“下半年我就要去上沪的总公司任职,敏敏阿姨也会一起,我看了沪大的医学系,以你的成绩高考只要稳定发挥就不会有问题。”
林冠清在医药公司当领导,他热爱工作,也想兼顾家庭,最重要的是想把她绑在身边。
江羡好眉头拧了拧,没有说话。
“我们是一家人,自然去哪都要一起,你还小我不能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北安。”林冠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学医之后,爸爸也可以给你铺一条很顺的路……”
“您的控制欲怎么这么强呢?”江羡好靠在沙发里,语气里掺着淡淡的讥讽,清冷的目光毫无感情的看着他。
“我这都是为你好,我替你做的一切打算也是希望你妈妈能放心,能够弥补一点……”
江羡好狠狠闭了下眼,努力压制着汹涌的情绪,几乎是从齿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不要提我妈妈!”
林冠清声音顿住,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压抑令人窒息的气氛,他抿着唇角,文件的一角被他攥的皱起。
墙上挂着一个黑金色的时钟,秒针无声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她踢动了脚边的椅子,不声不响的握着手腕被挣开的伤口,缓缓站起来绕过沙发往楼梯走。
“江羡好。”林冠清叫住她:“填志愿的事必须听我的。”
江羡好偏了偏头,松开握住纱布的手,眼底一汪深潭,毫无波澜。
她走上楼,回了房间,轻轻带上门。
转身时余光落在正对着门的一整排标本展示柜上,轻扯了嘴角,声音轻飘飘的。
“我要是学医我就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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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冠清和江羡好闹脾气,一连几天两人都没说上句整话,江羡好也当图个安静。
早上去学校,餐厅里只有乔湘敏一个人。
这几年她和乔湘敏从针锋相对演变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互不打扰。
也是一种令人和谐的相处模式。
“我和你爸这几天要去外地参加个活动,吴婶家里有事请假了,你一个人在家晚饭自己解决。”乔湘敏用着刀叉,语气冷淡,眼神也是更懒得落过来一下。
“哦。”
江羡好没把这件事情放到心上,等到了中午去食堂碰见谈沐恩才想起来。
“沐恩,我家这几天没人,我得到你家蹭饭。”
“啊?可是我和爷爷奶奶今天要去东宁看演出,后天晚上才回来。”
江羡好顿了顿,回忆了几秒好像是有这么件事:“你上次说的是今天吗?”
“是啊,好不容易放两天假。”
令人意外,计划泡汤。
“那我放学门口随便吃点。”江羡好把这事抛之脑后,开始从口袋里掏着东西。
可谈沐恩却有点不放心,拉着她絮絮叨叨起来:“你可别瞎吃,你肠胃不好到时候又要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