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欧阳野鹤,似乎是被师父压着闭了关,再回一次老房子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十一月底,从秋入冬,秦小姑的寿宴到来,恰好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秦戟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没了金丝框眼镜的修饰,一双锐利的眼睛十分具有侵略性,令人望而却步。
但在面对齐景行时,却柔和下来:“准备好了吗?会场里的人有点多。”
齐景行解开安全带,松了松和秦戟同款的领带,只觉得哪哪都拘束。
西装,也应该被归类为一种刑具。
“呼……”他捏了捏戒指,“我准备好了!”
他们入场时,正是来客扎堆的时候。
家族之间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几乎所有人都相互认识。齐景行望着纯度百分之一百的陌生人,桃花眼略微睁圆。
好多人啊……
都不认识。
更可怕的是,他们都认识秦戟。
炙手可热的人物出现,自然而然成为了视觉焦点。
“秦家主。”
“秦家主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秦家主……”
在此起彼伏的寒暄声里,齐景行往秦戟身后躲了躲,像个过年走亲戚时被迫叫人的小孩。
“哟,老秦你还带着伴呢?”
捕捉到熟悉的声音,齐景行抬眼。
是之前去过他家的那个和尚,好像叫……欧阳?
欧阳野鹤的一句话,让众人把焦点转到了齐景行身上。
嘶……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有人小心翼翼问:“这位小公子长得真是贵气,是您的……?”
齐景行顿时一阵紧张,被秦戟牵住了手。
对外人一向不苟言笑的秦家主,破天荒露出温和笑意:“这是我爱人,齐景行。”
齐景行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手指,耳朵渐渐发烫。
知道内情的欧阳野鹤:“……”
他还是吸溜布丁去吧!
终于摆脱了几乎无穷无尽的寒暄,齐景行挣脱出人群,得救般深吸口气。
外面虽然冷,但胜在人不多。
一股甜香钻进鼻子——
秦戟端来一小盘甜点:“垫垫肚子。”
“谢谢。”
秦小姑请的甜点师手艺很不错,传统糕点做得甜而不腻,细而不噎,齐景行很喜欢。
他坐在小花园,对着开得大团的山茶花,透过一个小拐角,可以看到大门外的来客。
不多时,他就看见了楚弈和楚正则。
以寿宴为核心,这也是各大家族扩大人脉网的机会。
他抬头,秦戟就站在他侧后方,像个骑士。
他不太放心地问:“谢家会来吗?”
秦戟知道他担心什么,直说:“小姑不喜欢谢家那种充满兽性的作风,所以没有给请帖。”
“哦……”齐景行点点头,又问,“那你小姑知道我也算是半个谢家人吗?”
通过从背后俯视的角度,秦戟将齐景行优越的容貌看得更加分明。
略过纤长的睫毛,目光在秀气的鼻尖微微停留,紧接着看到饱满的唇珠,以及被下唇挡住,若隐若现的小痣。
齐景行:“……嗯?”
需要犹豫这么久吗?
秦戟回神,艰难将目光从嘴唇上移开:“嗯,她说你是你,谢家是谢家。”
“那就好。”
齐景行很怕秦小姑知道他也算半个谢家人之后,会继续刁难秦戟。毕竟上次秦小姑在老宅的战斗力,他也是见过的。
这时,老管家终于找到他们,一路小跑过来:“秦先生,夫人找您过去。”
秦戟询问齐景行:“跟我一起过去?”
“不了不了,我看到楚弈了,去找他聊会儿!”
楚弈还没有做好在秦家的宴会上见到齐景行的准备,偏偏,他就见到了。
看到齐景行光鲜亮丽的着装,他立刻知道,是谁带他来的。
“你们见过家长了?!”
“算是吧……”
如果那种鸡飞狗跳的场合算见家长的话……
每次谈论到这个话题,齐景行就会格外心虚。
楚弈:“他们家长辈对你怎么样啊?”
齐景行:“挺好的。”
二十万的红包呢!
不多时,欧阳野鹤也蹭了过来:“朋友,吃月饼吗?鲜肉的。”
齐景行用诧异的目光在他头顶徘徊一阵。
欧阳野鹤摸摸光头,腼腆笑着:“出家不拘泥于形式。”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欧阳野鹤,是欧阳家的小儿子。”
“你好你好……”
三个没家长带的人排排坐,用鲜肉月饼打开了友谊的大门。
齐景行吃了个五分饱,正想喝杯水缓一缓,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瞬。
大门外,有座一人高的镶金寿星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送寿星像的人,正是不受秦小姑待见的谢家人,谢修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