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官人看到了掩在面纱后那一双熟悉的双眸,面色瞬间冷下来。他一把勾住舞姬的腰肢,取了案头的披风将她从头包到脚,似是急不可耐地拦腰抱起来就要走。旁边的商人贼眉鼠眼的还往他怀里探,拦住不让走。
“许渭”一个窝心脚将他踹翻在地,脸色阴沉的快步走出百香楼,步入候在门口的马车。
放下车帘的徐大人却突然失了风度,一把将刚刚的舞姬扔在软垫上。
“哎哟,你认出我来了?”
纤纤素人摘下面纱,满脸含嗔的,正是今天独自查案的于嘉。
她揉揉被摔痛的屁股,忙不迭地抱怨:“许官人,你也太狠了,我都被摔痛了呢……”
徐渭冷着一张脸道:“你扮女姬扮上瘾了?还穿得一次比一次清凉,舞给一堆大老爷们,衣不蔽体,你不知羞吗?”
她看他眼底发红,想来是真气得很了,但自己露肉跟他有什么关系,而且自己还没原谅他,遂继续拱火道:“我愿意跳给他们看,就是你,我刚刚扭腰摆臀时,你的眼睛不也粘在我肚脐上了吗?说得好像比谁清高似的。”
徐渭被气的凌眉倒竖,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你,好得很,现在下车!”
于嘉第一次看他吼人,再想到自己是求和来的,梗着脖子有何意义。
随着那双大手拖住娇软身子往外送,她便猛地往前一扑,双臂环住徐大人的腰腹,也不说话,就是他挣扎的越紧自己抱的越狠。
徐渭终是推不动怀里的软香佳人,却还嘴硬:“臭死了。”
她心想,徐渭好像一直不喜欢脂粉味道,第一次梨香楼是,现在也是。
马车停在徐大人下榻的客栈,身着波斯服的于嘉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说:“衣服料子是薄了点,还光着脚,晚风一吹还有点凉呢。”
内心想的是,抱我进去~
徐大人冷眼哼笑,才不善解人意,独自下了马车,一番操作,看得于嘉目瞪口呆。
她以为……他能有点怜香惜玉的自觉!竟高看了他!
在马车外等了一会儿的徐渭,冷风一吹让理智回笼,终是长舒一口气,又进了车厢。
这一番操作不禁看呆了车外跟随的两名侍从,也看呆了车内的于嘉。
随后她得逞一笑,双手撑开,无声地只做嘴形“抱抱”。
他无奈的,只好低下腰,单手撑起她腿弯处,赏她一个公主抱,一直送她到房间里的床铺上。
她落在床铺里,随之一滚钻进被子里,嫣然巧笑:“明天见,徐大人。”
他看着她,猛地转过头,不让她看见眼底翻涌的渴望,快速出了房间,好似身后有人在追。
于嘉却看见了,徐大人的耳垂红了,说明纯情男起反应了,嘿嘿……
两人之间流淌的暗流,导致于嘉半夜还辗转反侧,她起身偷偷推开窗,从露出的一点缝隙向对面瞧,只见那人房间已熄了灯,她抿了抿嘴角,用手掌狠狠敲了脑门,躺回了床上。
翌日一早,于嘉洗漱一番就下了楼,楼下食客人满为患,浅碧色小袄的她,玉带高束,勾勒出一尺蛮腰,站在高阶上格外晃眼。
“于嘉,这里。”
顺着声望去,她便看到徐大人与两个侍卫占了靠窗的一桌。举手示意的是高个子的侍卫,叫齐山,端方的徐渭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与她有超越眼神之外的交流,昨晚纯属意外。
她叫了一碗肥肠面,吃到半途,抬眼与对面的徐大人说:“我知道中街有一家面馆,味道一绝,得空我带你去。”
徐大人微微颔首:“恩。”
于嘉手里挑起一根长面,慢慢卷在筷子上,嘴也不闲着:“你们这几日可有收获?”
从小浸润八股文的徐大人,对她日常的花样可以视而不见,但这一点绝不苟同:“食不言寝不语,等你吃完上楼说。”
可在于嘉看来,最近他管束的可不是“仅一点”,年纪不大就落下唠唠叨叨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