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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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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昙神情一动,望着一线天光处那抹身影。

他怎么也进来了。

“阿厌,别再往前!”

隔着重重浓郁厄气,观昙出声,回应那个寻他而来的少年。

阿厌心思敏锐,脚步果然顿住,抬眸朝他望了一眼,心下已然了然——观昙被什么绊住了。

厄障之中的“虞渊”似乎察觉观昙要离开,厉声道,“你要去哪里?”

观昙垂眸,目光落在那片血泊与锁链交错之处,抬手,准备掐诀。

“师叔,”他听见“虞渊”又唤他,声音已不复先前疯魔,低低的,仿佛带着点脆弱的执拗。

“是不是我做错了,你再教教我。”

“你走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句无端。

观昙却没有探究的心思。

“虞渊,你先将这厄障收一收。”

语气温和,像是百年前初次教那少年度厄法门时那般耐心。

“记得吗,我与你说过的,人与事,别打死结。牢骚太盛总成疾。”

他自己倒是记不清这话究竟是同谁讲过,现下随口拈来,权当应景。

“虞渊”一顿,眼底怨与怒,嗔与恨,仿佛都被按下去,剩下一片茫然。

“观昙,发生了何事?”远处又是阿厌一声喊,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那一声落下,“虞渊”眼里那点脆弱褪去,换回先前的癫狂。

缠绕观昙脚踝的锁链骤然收紧,几乎勒破皮肉,厄气也自他周身化作一道道锁链,重重叠叠,死死将他困住。

“虞渊!放开!”观昙怒斥,指间灵诀成势。

阿厌听到观昙声音。

下一瞬,锁链骤然松懈。

身上一轻,束缚尽解。

观昙身形消失,一晃眼出现在阿厌面前。

他竟然这么轻巧就离开了那团厄障。

看到阿厌手中悠悠燃着的戒真香,这才明白过来,以香驱使之术,在这种地方正好派上了用场。

一口气松到一半,身体却有些支撑不住了。

方才还强撑着掐诀,心神一松,才觉连立足都虚浮得很。

却偏生不想叫那孩子担心。

“观昙。”耳边是阿厌低低一声。

观昙抬眼,对视一瞬。

见阿厌站在两步之外,眉头皱着,语气听不出责怪,倒像是忍了许久的担心,“怎的这般慢?”

“被他的厄障缠住了。”

观昙又顺带解释:“人的欲、念、想,不分善恶,无论好坏,在颠倒世界中化作他的厄,若有执念,便会在厄中形成厄障,执念越强,厄障越重。虞渊他...执念太重。”

声音有气无力,脚下也虚浮得厉害。

阿厌瞥他一眼,目光定定地落在他手腕被勒出的红痕上,神色阴了几分,似是还有话想问,终究咽了下去。

“你这鬼魂之身,禁不得耗,自己心里没数?”

观昙微愣,本还以为他会追问虞渊与自己究竟因何结怨,如今被这一句话打散了心思,反倒不知如何接口。

“没办法,我总要亲自进去瞧了,才能确定虞渊在不在其中。”

阿厌看他这副模样,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无功而返,忍不住还是说了句,“他要杀你,你倒对他上心的很。”

观昙失笑,“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怨气。”

“反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无关。”阿厌语气淡淡,也不多问,只当自己没说过前面那话。

片刻沉默,气氛越发微妙起来,观昙出口打破:“你不好奇,我为何被困?”

阿厌:“前尘往事是你活着时候的事,你都死过一次了,还计较什么?”

观昙讪讪,正是这个道理。

“先出去再说。”

阿厌走得干脆,步子利落,走出几步才察觉身后之人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那人却还杵在原地,面色比方才更白几分,脚步虚浮,像是随时都能栽倒。

阿厌心头一紧,快步折返,伸手去扶。

只是这么轻轻一带,观昙强撑着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倾身就要往一边倒下。

“观昙!”

阿厌眼疾手快将人稳稳接住。

下一刻,观昙身子一轻。

他被横抱起来。

少年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

观昙有些不习惯,虚虚拽着阿厌臂上衣褶,“我还没这么不济事。”

阿厌面无表情,嗓音却带着少年难掩的闷恼,“这么有本事,下去自己走。”

话虽这么说,到底没撒手,只是将人抱得更牢了些,脚步稳稳地往外走去。

两人又回到兰生祖师的石像前。

阿厌用脚将几尊神像前的蒲团踢近,草草拼成一处,半跪下去,力道极轻地将人往上面“丢”去。

观昙顺势坐下,面色苍白,一只手肘支在身侧,虚弱地撑着半边身子。

在颠倒世界里,虽然有了实体,但此刻这副模样,实在没有一点“人样”。

阿厌也不开口说话,只是跪坐在他面前,面色凛然,像是在等待什么。

观昙看着他,觉得好笑,唇角微挑,声线淡淡的,带着几分戏谑:“小阿厌,等着给我哭丧呢?”

阿厌铁青着脸,沉声开口,“香火。”

惜字如金。

观昙恍然,他这举动原来是在等着给他供香火。

十分受用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说着,抬起手来。

有了上次供香火的经验,阿厌知道这鬼要在他耳后三寸取血。

于是冷着脸,偏过头,将颈侧暴露出来。

观昙与他面对着面,姿态从容,缓缓凑过去。

阿厌眼睛余光死死盯着那鬼,和那两片不带一点血色的唇在眼前逼近,外表面不改色,皮下心跳却已如战场擂鼓。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将士丢盔弃甲,落败而逃。

他骤然抬手,拦在两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声音嘶哑得厉害:“……别,从后面。”

看不到这张脸,他还能好受点。

观昙指尖一顿,似是轻轻笑了笑,忽然松开他,唇角勾得极浅,“小阿厌,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不过是想请你去供台取几支香而已。香火供奉,总得有香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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