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曳再次醒来，入目的舱窗外是浩瀚无际的星空。
已经在返回的路上。
她全身无力，瘫倒在座位上。
使用这种“超自然力量”的损耗太大，此刻刚刚苏醒，她依然满腔血腥气，难受得无法喘息。
梁舟泽仍然在昏迷，莫兰满腹忧愁地坐在一旁。
见她醒来，莫兰直接了当，问：“指挥官，执政官不是执政官，你知道吗？”
凌曳疲惫地点头，看了一下时间：“三年前，我杀了阿尔伯特。”
没有理会莫兰有些裂开的神情，凌曳继续道：“克隆了现在的。”
她刚刚联系了阿尔伯特，果不其然没有迅速得到回复。
在地下，沃兹身边围着的几个阿尔伯特并非出自她手。
一国元首被顶包三年，而莫兰听着她无甚所谓的语气，竟然也奇迹般地很快接受了这个事情。
最近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人震惊好几个来回，但好在莫兰不是个一惊一乍的人，就算有些波动，也被一波接一波的新事情冲刷过去，强制按耐住自己的情绪。
他垂下眼睛，斟酌着说辞：“我认为这间地下实验室，是一个和Echo系列相似或相同的实验。”
凌曳转过头，问：“什么意思？”
莫兰像是在思考：“都是在研究T病毒，但T病毒的融合实验，才需要无数相同的克隆人进行试验。”
相同的克隆人，阿尔伯特。
莫兰：“我保存了实验室的实验数据，回到三区后可以慢慢研究。但就目前我来看，这间实验室是为了制造能融合T病毒的人……它们融合T病毒，或许能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他看向凌曳：“为何当时会出现磁场紊乱气压剧烈波动的情况？在你看到……变异的珀尔博士克隆体后。”
凌曳没有答话。
凌曳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掌心细密的纹路。
“你是说，阿尔伯特，也是实验品？”
莫兰看着她。
凌曳仰面躺着，望着舱顶冷灰色的舱壁，一动不动。
执政官的身体情况从来都是高度机密，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基因情况。
他是异种？改造基因人类？纯种基因人类？还是……和凌曳一样什么都不算的“实验品”？或者是，他自称的“神”？
凌曳道：“我见到那只鸽子后，感觉……”
她盯着自己的手心，又尝试了一下，却没什么反应。
“我好像能凭意念控制一些东西，这是因为T病毒？”
莫兰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我会在看到她的眼睛之后感到身体出现奇怪的变异？”
凌曳说完，感觉鼻子里又有血腥味，她抬手轻轻一摸，果不其然，又是一指间的血。
莫兰见状拿出急救箱，几管急救针剂，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凌曳处理，于是只能先用最简单的纱布让她堵住鼻腔。
莫兰揣测：“如果都是同样研究融合T病毒，那么拥有刺激人体进化的方式也不奇怪。”
凌曳仰面朝天，又抬手看了一下个人终端，仍然没有阿尔伯特的回音。
血依然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流，很快整块纱布都染成红色，她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凌曳看向莫兰：“公爵，我想知道你的打算。”
她神情有些严肃，莫兰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说实话，我找你之前，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
莫兰自嘲，本以为自己只是发现了一个关于异种方面的机密研究，没想过揭开这么巨大的真相。
凌曳黑亮的目光盯着他，似乎在透过他的双眼，看到内里藏着的他。
莫兰笑了一下，依然是从容不迫彬彬有礼：“指挥官阁下，走到这一步，我似乎别无选择。”
凌曳挑挑眉：“起码你能及时止损。”
“什么叫做损呢？”
莫兰微笑，接着说：“指挥官，说实话，我一直希望能如你一般勇往直前，我曾经说过，我毫无保留，此刻也同样。”
凌曳从他眼中看到了独属于那些科学家们闪烁的冷静睿智，与数百年前甘愿放下一切加入Echo系列实验的那些科学家们一样的从容与坚定。
凌曳张了张口，没说什么，她保证不了什么，现在一切都放在明面上来，沃兹的警告依然回响，莫兰选择了一条和她一样孤注一掷的路。
凌曳笑了笑，他们现在境遇不太好，但起码不是被完全蒙在鼓里。
“不回三区，先去这里。”
凌曳将Echo19的坐标发给莫兰。
“这是你曾经所在的Echo？”
凌曳点点头：“那里有全套实验设备，比三区的科学院更自由，先去弄清楚他们在搞什么实验，为什么会有传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