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炽热的火光和手里温热的红薯让季落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而罗致礼和阕平的湿衣服被火烤的冒出缕缕白烟。
季落将红薯塞进李逢春手中,指尖相触时微微一顿,“晚一些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你愿意听我说吗?”
火光映照下,李逢春望进她温柔的眼眸,无声地点了点头。
罗致礼二人换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季落正拿着一根干柴在地上写着什么。
“阕平,你那块碧神珠是哪里来的?”季落头也没抬突然开口。
阕平在她身旁蹲下,他盯着地上字,低声回到,“我娘留给我的。”
季落手中的干柴微微一顿,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中间赫然写着“碧神珠”三个字,左右各延伸出一条分支
左侧写了一个“合”字,下方写在“扈言娘”。右侧则是一个“分”字,下方还空着。
而在稍远处,“青碧山”和“神秘势力”被单独圈出,形成两个独立的点。
听到阕平的回答后,她又迅速在旁边添上“坪洲颜氏,阕平”几个小字。
季落手里的干柴在坪洲颜氏上点了点,若有所思,“你娘给你的时候可曾说过它的来历?”
阕平沉默片刻,才低声回答,“娘只说……这东西关系重大易被有心人惦记,要我永远带在身上,不要轻易示人。”
“你的死和它有关?”一直沉默的李逢春突然开口,语调和初春的夜色一样凉。
他始终专注地盯着季落勾画的痕迹,此刻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阕平。
阕平与他对视片刻,缓缓点头,“知道那个神秘人来抢,我才知道这东西叫碧神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
原本系着碧神珠的红绳此刻正缠绕在那里。
“带着黑色面具,斗篷上绣着银色竹子?”罗致礼转头问道。
阕平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轻轻颔首。
那日的场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他在那个神秘人手下连十招都没能撑过。
手下拼死相护,用血肉之躯为他争取时间,也不过是短短半盏茶的功夫。
他只能拖着残破的身躯,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给了我一掌……”阕平的手按在胸口,“震碎了我的五脏六腑。”
“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时,那人……似乎收到了什么紧急传讯。”阕平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离开得很匆忙,我在地下洞穴躲着才没有被拿走碧神珠。”
“一个月前?”罗致礼询问道。
“没错。”
罗致礼叹了一口气,“应该是来接那个抢占我身体的意识和我从秘境带走的碧神珠的。”
“阕平被一掌震碎了内府,你倒是运气好能逃过一劫。”他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罗致礼,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他。
罗致礼摇摇头,“不是我运气好,是他没料到我会用毒。”说着把装着碧神珠的盒子递给季落。
动作干脆得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季落,或许你对我也有怀疑,我不求你们能完全相信我,但这个放在你们这里,算是投诚?”他自嘲的笑了笑。
“把你能说的所有都说出来,接下来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动了。”季落将手中的干柴丢进火堆,眼神坚定。
既然不能逃避、没有退路,那就往前走吧。
罗致礼迎着季落审视的目光,坦然地点了点头。
“我最初接近你们,确实另有目的,”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这些年我走遍大江南北,只为查清修仙界的隐秘。可那些世家大族守口如瓶,而向妖族打探的代价又格外大,最后也只是偷偷见到阿月一面。”
“直到去年回京,我发现阿予在帮你查探修仙之事。”
“我意识到,原来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还有其他人也在追寻这个秘密。所以我临时改变了行程,去参加了阿予的生辰宴。”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去竟会亲眼见证阿予突然觉醒灵脉,”说到这里他语气格外苦涩。
季落了然的点点头,看来果然是自己改变了原书的细节,否则罗致礼在江栖予生辰宴的时候已经离开京城了。
“那你在秘境是怎么被附身的?”李逢春问道。
罗致礼再次陷入回忆,“我进秘境第一时间其实没有遇到阿予,反而是遇到了奇怪的飓风,搅碎了我的衣衫和一个阿月送我的玉佩。那个意思一直在阿月的玉佩里。”
“所以他给你看了你妹妹死前的场景,告诉你要去拿碧神珠?”季落追问道。
罗致礼点头,“是,而且当时有时候会突然控制不住我的身体,我怕伤害到阿予,就和那个意识商量自己去找碧神珠……”
“怪不得,当时你怪怪的”,季落回忆起对罗致礼的奇怪感受,“那你知道那个意识要碧神珠做什么吗?”
“不知道,但根绝阿月的话,我感觉他们应该是要……”罗致礼伸手把地上的“神秘势力”连接到了“合”字下面。
季落却感觉有些违和,但她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