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们了……
谁来救救我们……
谁来救救我……
喉咙里不断溢出撕心裂肺的哀号,直到雨点落下,把他们逐渐冲刷掩盖。那点微不足道的呼救声被永远埋没,身体也仿佛因救命恩人的离去,被一同带走灵魂,牢牢固定在原地。
“……我回来,了,老爸!老爸!”
?地撇开家门,慌乱踩过一地点心碎块,卡卡西冲进里屋,又浑身冰冷地停在门口,此时,此刻,被雨幕遮盖的血腥味汹涌而来。
屋里的慈织不知道坐了多久,脑袋一转动就发出喀啦喀啦毛骨悚然的响动。
那双写轮眼与卡卡西崩溃的视线交汇,好似逐渐清醒,又仿佛彻底沦陷,眼瞳中的勾玉花纹蜷曲舒展,最后在定格那一刻,化作大颗血泪与旗木朔茂身下的血泊交融。
卡卡西不由得后退半步,强撑着绕过去跪下来,去轻轻摇晃他的父亲。
明明,明明沾着血的侧脸还在微笑,像午后陪自己睡觉时的满足。
可是完全僵硬的触感,冰冷又潮湿。
所以大概,有阳光的午后,再也不会来临了。
隔着人群,卡卡西再一次与那双眼睛对视。
慈织独自站在前来悼念的人群最外围,没有人陪他来,他也没有告诉麟。
旁边走过来一个相识的人,手里握着一束白色的雏菊,一身黑色丧服也代表他是专门前来。
“前辈,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
“好久不见。”慈织点点头,垂下眼眸去看自己那束的菖蒲,慢慢汇入献花的人群。他们并肩往前去一分,人群便会沉默一点,等到走过,身后便会传来极为压抑的讨论声。
我第一次知道,现实是这样的。
都忘了,还有来的一路上,漫布数不尽的贬低、质疑、嘲讽……
然而现实亦是,我因此活着。
慈织放下花,朝旗木朔茂的遗像深深鞠躬,最后在卡卡西身边放下食盒,不敢再回头。
“保重,卡卡西。”
送完花的后辈快步跟上,嘴巴不停张合,但到走出灵堂也没能说出些什么来。
慈织侧脸看他,眼神空洞得毫无涟漪,声音毫无起伏道:“初海木,我们是错的吗?”
“前辈!别这么说自己……一定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他的前辈以前明明,任何时候都绝对遵守忍者的守则,可现在却动摇了。
初海木的视线越过沉默的宇智波慈织和如同人偶的旗木卡卡西,望向灵堂尽头的那张微笑的黑白相片,那个被称作“木叶白牙”,轻易抛下一切的男人,握了握拳。
他明明曾经也对旗木朔茂千恩万谢,谢他在自己之前及时救下前辈,让自己不至于一生后悔。可现在,胸中为什么尽是无处搁置的烦闷不甘。
难道我们是错的吗?我和旗木朔茂?我和你们?
我和称之为“忍者”的我自己?
我,和这个世界?
大人们散去的时候,卡卡西捡起了食盒,里面盛着过去常吃到的点心。
那个人像在用这样的方式,来降低罪恶感……
既不像村子里的其他人漠然或落井下石,也不复过去的心思深沉巧舌如簧。
才一天,卡卡西眼里就装满了形状各异的人,心中却彻底空空如也。
那么,宇智波慈织,见证了父亲消亡的你,又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