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四个人住院,所以温嘉准备补品都是按照四份来的。
路上的温嘉叫苦不迭,想着不会每完成一回任务就要住一次院吧。
打开第一间病房,其中一张床是空的,另一张上面躺着郁椴。
“静阳呢?怎么不在。”温嘉问道。
上次五人一同从雪山救上来后,病得病,伤得伤,都立刻送往了当地医院,情况稍好一点,郁裴宁三家又派人把几人接到了京屿的云和医院。
结果温嘉却是这几人中最先病好的,甚至在之后还担任着照顾这几人的工作,连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这天生当牛马的命。
“病好了就走了呗,他本来也没什么毛病,就一个小感冒,在医院待这么长时间该好了。”郁椴躺在病床上懒懒地回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现在在床上待得浑身不舒服。
“今年过年我估计都要在医院待着。”郁椴颇为遗憾地说道。
温嘉把李婶熬了半天的骨头汤盛出来放在郁椴的床头,安慰道说道:“没事,夫人和先生有我陪着呢,你想吃什么我那天给你带过来。哦,对了,汤我多带了一份静阳的,一会儿你也喝了吧。”
郁椴抿了下嘴,看着温嘉忙来忙去的,想了一会儿小声道:“今年的除夕可能不会好过。”
“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温嘉皱着眉看不懂郁椴。
“温嘉。”郁椴很郑重地喊着温嘉的名字。
“干嘛?”
“我和宁静阳在一起了。”郁椴说道,这是自他和宁静阳从雪山里出来达成的协议,他们会像书中那样成为情侣,然后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他想要温嘉和宁靖扬分开,而宁静阳想要获得书中应有的地位。
“?”温嘉先是脸上露出了疑问,随即嘴角便开始上扬,表现得很欣喜,事情终于朝着正轨出发了。
“你怎么看着还挺高兴的。”郁椴绷起脸,温嘉越是表现得正常和不在意,他就越生气。
温嘉耸肩摆手:“你自己找到伴,这本身就是一件高兴的事,也省得天天找我麻烦。”
郁椴被温嘉这句话气得冷笑,原来他是麻烦:“你倒是不意外,他之前和裴因之在一起,现在和我在一起,你都不觉得奇怪。”
“啊,嗯。”温嘉想确实也是,眉头紧锁起来,提出自己的意见,“那你回头跟裴因之好好解释一下。”
“解释个屁,我跟他在一块的时候,他已经和因之分手了。”郁椴提高着声量,和温嘉说道。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无缝衔接也不好吧。”温嘉担忧地看向郁椴,“难道你要和裴因之翻脸决裂吗?虽然我一直都挺希望你们俩闹掰,但是他这回总归是救了我,你对人家也不要太过分。”
“滚,出去。”郁椴气得咬紧了腮帮子,脸色发红。他已经彻底不想看见温嘉了,直接将被子拉高,蒙住了脸和头。
“唉,唉。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啊。”温嘉一直觉得郁椴的脾气就像六月的天,明明是他谈恋爱,自己在一边鼓掌,他还不高兴了。温嘉无奈地叹了口气,拎着另外两个保温桶起身就朝着门走去。
结果郁椴听到他走路的声音就又开始闹腾:“你现在就走啊!”
“那不然呢?我还要给下个屋送饭呢!你自己休息吧。”
*
来到下一间病房,温嘉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实在不知道医院怎么安排的床位,竟然把裴因之和宁靖扬安排在一起。
虽然在雪洞的时候,温嘉意识有些不清,但裴因之的阴阳怪气和宁靖扬的四两拨千斤,温嘉还是有些记忆的,还好当时他脑袋因为高热晕过去了,要不然他真的会把头埋进雪里。
他也真不懂了,喜欢裴因之的人这么多,怎么就看上他了,要不然他回头去趟寺庙看个香吧。以前他还能理直气壮地怼弄裴因之几句,但这次裴因之是因为救他而受伤住院,不好听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人啊,总是会对喜欢自己的,为自己付出过的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愧疚。偏偏裴因之这个坏人还都占了,温嘉还没办法还。
开门的时候,温嘉一直默念让自己的脑仁变小,忽略任何气氛。
结果身体刚进入病房,就不意外地迎来了裴因之的一句:“呦,今天比以往来得要晚。不知道什么事挡了温大仆人的道。”
好吧,他还是很讨厌。
“你是太监吗?这么说话。”温嘉还是没忍住刺了他一句。
他噔噔噔几步走到裴因之旁边,就将保温桶“咣当”一声放在床头的柜子旁,接着又拎着手中的最后一个桶来到宁靖扬旁边。
宁靖扬的病床挨着床边,他单手拿着一本书,另一只手则被石膏和夹板捆住,动弹不得。他的外貌让人无法忽视,温和的阳光透过枯树的枝桠打在他的脸上,脸部坚毅分明的轮廓变得柔和,连阴影都是好看的。
温嘉轻悄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目光没有离开他分毫,他将保温桶的汤倒进一个碗里,骨头汤香气扑鼻。
这时宁靖扬手中的书恰好看到最后一页,整本书“啪”得一声合上,宁靖扬抬起头,仰视着温嘉,脸上露出一丝淡然而美好的笑容:“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