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妈妈。”僵硬的舌根努力寻找着正确的发音方式：“妈妈、娘、娘亲……娘！娘！！娘！！！”

闻言，女子先是一愣，随后惊喜地扑进了屋子：“孩子，我的孩子……！”

而后惊喜地把杨陆抱在了怀里。

“你是……”杨陆觉得自己认识她。有点熟悉。很是温暖。

“你是我的孩子呀，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你能……”她抱着他，不肯撒手。

杨陆忽地感到很疼，头疼，眼疼，还有点热，但总之，哪里都好疼好疼。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震颤，萌发，带着阴恶的毒。“不可以……”不，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要遏制，他一定要遏制，不顾一切，哪怕剜心。

“孩子，我的好孩子，我知道你可以的。”临界，意志一瞬间压下本能。

杨陆不自觉面露喜色，抬头却见女人紧紧抱着一个孩子，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玉娘和毒鬼……难怪他感到如此的熟悉。表情一时间僵在脸上。

随后是理智的运作。

对不起，是玉娘和“壮壮”。他是壮壮。

但不知怎的，杨陆感觉自己的心有点疼，好疼好疼，疼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啊，是陆先生！”但随后，玉娘瞧见了她。她惊喜地迎了上来，抱着她的孩子。

后者的眼睛里有一个标记，一个杨陆很熟悉很熟悉很熟悉的标记。

“谢谢你，谢谢你陆先生。”玉娘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教了壮壮，壮壮他恐怕永远也……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啊对，他总要学着掌控自己的力量。”分明有那么一瞬间的退缩，杨陆的身体却迎了上去。

他感觉自己的嘴角弧度逐渐拉大，大的有些夸张，身体动作也浮夸起来。

“你不用谢我，玉娘。”他听见自己这么说：“他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我向你保证。”

杨陆感觉自己的眼珠动了动，或许是转了转，在壮壮身上瞧见一个标记，明亮的，像是“傻瓜”一样的标记。那是杨明留下的，“大师”的痕迹，是他相当负责任的“售后”。他就是这么可爱的性子，一直都是。用以控制“壮壮”的暴走，又或者，帮他打理后事。

他轻而易举就捏碎了它。

“陆先生，我们会信奉你，信奉你的。”回到面前，玉娘更是感激。她热情地拉过杨陆的手让他去看。

堂前最好的位置，红布遮起的神像，是杨陆的。

“感谢你，感谢你，感谢你。”玉娘跪在前面，使劲磕头。毒鬼也跪在前面，使劲磕头。

他们都很感激杨陆。永远。

远到足以让杨陆感到恐惧。

“杨陆，你看了这些还不肯认清事实么。”

声音，熟悉，来自耳边。

不……杨陆感觉自己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即便是鬼怪，也需要鬼怪的神明，需要鬼怪的信仰啊！”

但那声音好似翩翩起舞，吞吐寒意，轻抚杨陆的脸颊。

“不要抵抗你的命运。”

他们很早之前就在呼唤你了。

“呼唤他们的神。”

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所以。

“不要抵抗命运。”

没人能抵抗命运。

风见欢的声音也在脑海里回荡。

“你，注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