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童像在自家一样,从容走进他的卧室。
不害羞、不扭捏,因为有姐姐这个身份,照顾弟弟是人之常情。
当然,她更依仗叶恒祯守规矩,不会拿她怎么样。
但细想,自己胆大妄为,其实只敢对他一人这样。
她拍拍床垫:“坐下来。”
叶恒祯步子迈得小,有些胆怯。看不懂林羽童的反常举动,平时要和自己保持2米开外的安全距离,怎么今天主动让他“上床”?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坐下来。
林羽童反而挪了位置,坐在地上。
叶恒祯阻拦:“地上凉,伤身体。”
她摸下地面:“木地板,按照五行说法,木生火,没事。”
从袋子中拿出创可贴,贴在他的伤口处。
“那个混蛋,下手真狠。”她心里有愤,不自觉用了力。
“嘶···”
她对着伤口吹气:“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没事,不疼。”他尝试笑起来,但嘴角的红肿一笑就痛,只好咧咧嘴,表情古怪。
林羽童撩起他的刘海,用棉签轻轻沾掉额头的血丝,叹气:“我应该帮你把头发梳好,这样看得清楚些,也不会被打成那样了。”
他安慰道:“现在也很好啊。”
两人距离极近,眼里全是她,却没有越轨的想法。
想一辈子这么看着她,心有归属的感觉。
想着以后每场比赛都输掉好了,喜欢看她心疼自己,喜欢被她悉心照顾。
“头发可以更短更利落些。”她把刘海放下来,“都遮住眼睛了。”
“你喜欢寸头?”他轻轻向上吹口气,发丝随之飘起。
“不是我喜欢,是更适合你。”
突然响起微信电话铃声,林羽童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说:“不是我的。”
叶恒祯四处张望,忘记刚才把手机放到哪里了。
看见床脚有一块亮斑,他懒得站起来,就抻着上半身用手去够,胳膊伸开,却牵到被打的痛处。
“好痛。”他咬着牙,“林羽童,能不能帮我把活络油拿过来?”
她递过活络油:“怎么了?”
“伤处被抻到了,我按摩缓解一下。”
受伤的地方在肋下,靠近后背。叶恒祯把油倒在手心,尽力摸到伤处,无奈怎么弄都使不上劲,折腾下来只是皮肤变得滑溜溜,疼痛一点没减轻。
林羽童则把手机从床脚缝隙里拿出来,说:“电话挂掉了。”
他指着肋下的地方:“不管了,你能帮我揉揉这里吗?刚才抻到了。”
“好。”
她手指上涂了些活络油,轻柔地在伤处打圈,边弄边问:“是这里吗?”
“嗯。”
林羽童力道不大,却有一份恰到好处的暗劲,肌肉都被揉捻开了,好舒服。
有几次她手指打滑,不小心碰到他前胸,加上药油发热的刺激,叶恒祯冒出一股冲动:想把她压在身下,和她接吻。
“呃,你下手轻点,好疼。”后背突如其来的疼,扰乱了他的胡思乱想。
“对不起,对不起。”
林羽童立刻恢复之前的力度。
她故意这么做,虽然对叶恒祯有一百个放心,但还是有一个不放心。
刚才发觉他身体变紧绷,猜想是动了什么念头,就让他疼一下,当作一个提醒。
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叶恒祯的手机又响起来,来电人是他妈妈。
“妈,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林羽童准备起身离开卧室。
叶恒祯比划着手势,告诉她不用走,就留在这。
她只好呆在屋里,但也不碰叶恒祯,怕打扰他打电话,无聊得只能刷手机。
“什么?陪你们去东京一星期?”他骤然起身,烦得在屋里踱步,屋里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可我有比赛,你们找别人去不行吗?”
“只有我时间富裕?而且我在就安全?那就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叶恒祯挂掉电话,整个人瘫在地上,问:“下次比赛什么时候?”
林羽童翻开手机日程:“两周以后。你要去东京时间上来得及。”
“你有什么想带的吗?”
“没有。”
旅行和出差不同,不会在原地连轴转地忙,而是马不停蹄,各处奔走。
三月的东京,风有劲,但更有劲的是太阳。阳光锐利,搭配疾风,人在路上觉得全身被刺痛。
这时叶恒祯起了作用,他个子高,撑着伞,落下一大片阴影,妈妈和她的姐妹们藏在阴影里,舒服地逛街、游览景点。
妈妈们买东西不手软,从不看价签,喜欢就拿下。
几个人空手进去,拎着几大袋子出来,然后交给叶恒祯,让他帮忙拿着。
本来他走在前面,渐渐地,落到后面去了。
做这些事,不像儿子,倒像随从兼保镖。
妈妈们进门血拼,他跟着进去,店员请他坐下等。
趁这个空隙,想象林羽童在做什么。
翻翻手机相册,发现一路上光为妈妈阿姨们鞍前马后,竟没拍下能和她分享的风景。
除了拎包,他还要给妈妈们拍照。
在浅草寺,她们花枝招展,嘱咐叶恒祯一定找个好角度,把人拍漂亮。
结果妈妈拿到照片,一张是大家都眯着眼,一张是丝巾被吹到脸上,只有一张效果还不错,但光线不好,人人面色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