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芸气笑了。
在夫郎瑟缩着接近的刹那,径直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外走。
桑岑心慌了下,不管不顾的扑上去,膝盖咚的一声撞上椅凳,一下抱紧妻主的腰。
眼泪哗啦啦的流,这下不仅是美人计,还有苦肉计,实打实的那种。
桑岑扁了下嘴,呜咽出声,苦巴巴的喊着妻主,不着一物的肩膀细细颤抖,羽睫湿透,泪滴晶莹,眼角绯红。
上官芸垂下眼,准备去掰夫郎的手顿时止住,额角青筋跳了跳,阖目又睁开。
桑岑指尖蜷起,响亮的抽泣两声,“疼……”
上官芸手垂落下去,脸微微紧绷着。
桑岑没得到妻主的关切与安抚,有些挫败的沮丧了会儿,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松开一只手,去勾妻主的指尖。
即将触上的刹那,那手像是预判到了似的,一下避开。
桑岑带着哭腔哼唧了声,又去抱紧妻主的腰,颊腮贴上她的背,蹭了蹭。
“妻主,我冷……”
说着,便似模似样的抖了抖,指尖勾进了上官芸的腰带。
上官芸的手握成拳,直直站着,直到身后的夫郎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眉心轻跳两下,忍无可忍的握住夫郎的手,掰开,箍住,转身,低眸。
“冷?”
桑岑眼中闪过惊喜,连忙低下脑袋,点了点。
上官芸将夫郎一览无余,尽数收入眼底,扯了下唇,手抚过手腕,去到腰间,温热的指尖仅仅只是摩挲了下。
夫郎便是一颤。
上官芸眼中清明一片,一下握住夫郎的腰,徐徐往下。
桑岑便已是招架不住,脸蛋烧的通红,贝齿轻咬牙关,唇微微的发着抖,眼神躲闪又瑟缩。
并非陷入欢愉的交又欠,是一场无止境的煎熬。
桑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妻主,只刚开始,便已是起了退缩之心。
身子越来越热,烧的他不自觉的微微张嘴,想要去汲取妻主的一点垂怜,却被避开。
此时此刻的妻主冷漠极了,偏开的脸,眼神居高临下的斜睨,那唇离桑岑很近,又很远。
飘忽的意识仿佛离绝望只不过一尺之距。
桑岑眼泪流出眼角,只觉得这样的妻主坏极了,也讨厌极了。
他再也不要……再也不要……
短促的一声,发自唇齿间,不由己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依旧是受着操控,陷在妻主掌心,想要又不想要的桑岑。
而后可怜又难耐的靠进妻主怀里,桑岑指尖胡乱抓握住妻主袖摆,眼泪掉的更欢。
原来从前的妻主已经手下留情了。
原来美人计真的不是百试百灵。
桑岑后悔,又心里泛着酸,泛着甜。
他喜欢这样的耳鬓厮磨,至少妻主还肯抱着他,与他亲昵。
那么事情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桑岑重整旗鼓,咬唇攀上妻主的肩,颤颤巍巍,“随,随妻主……欺负,呜呜呜呜,我只怕妻主不理我,只怕妻主不要我……”
上官芸侧头,看着窝在她肩头的脑袋,猛然间败下阵来。
她的手搂紧夫郎的腰,去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裳,一件件的穿回他的身上。
桑岑懵懵的站着,眼睛湿湿的,就这么看着妻主动作,乖乖巧巧,伸起胳膊,由着妻主摆弄。
最后,妻主给他系上腰带,挂上佩饰。
桑岑第一次见到单腿屈膝跪在地上,这样极致温柔的妻主,眼睛瞪的大大的,生怕错过每一幕。
一滴残余在腮边的泪,就这么砸下。
上官芸抬眼,天下间,没有女子会如此仰视自己的夫郎,这样的视角,荒诞又新奇。
她忽然有些恍惚,有片刻的怔楞。
灿阳倾泻在她的肩头,她的一只手搁在膝上,另一只手扶在腿弯,就这么注视了自己的夫郎不知多久。
直到风吹动的檐铃声悦耳,柳枝摇曳,绿荫晃动。
上官芸才回过神,站起了身。
桑岑以为妻主又要走,立刻从被蛊惑的走神的一幕中踏出来,抓住了妻主袖摆。
上官芸目光轻轻划过,而后看向夫郎。
“松手。”
“我不……”
桑岑躲开妻主视线,越发攥紧五指。
湿湿的羽睫颤着,带着丝被惯出来的执拗。
上官芸,“不想上药,看来是装的。”
桑岑耳朵支楞了下,立刻看妻主,而后抿抿唇,低头小声,“疼的。”
上官芸嗤了一声,“知道疼就好。”
桑岑羽睫颤了颤,松开了妻主袖摆。
上官芸转步去了屋门前,吩咐听雨去买药。
而后,走回桌案前。
“怎么跑来百味斋的?”
上官芸走近夫郎,抬手将散落的发挽到夫郎耳后,从袖中掏出帕子,轻轻擦拭他脸颊的泪痕。
桑岑小心观察妻主脸色,想了想,回,“看到上官家的马车,就想妻主是不是在里头。”
上官芸手一顿,勾起唇,折叠帕子,去拭夫郎颈项的汗。
“然后呢?”
桑岑翕动唇瓣,低下眼,“上了楼,看见听雪,听雨,我想妻主果然在这儿,才要走过来,她们就来拦我。”
桑岑微微带着不满,又不敢这时候真抓着这事要妻主评理,哼唧了声,扯了扯袖摆。
“还是知书机灵,抱着听雪胳膊,扯住听雨腰带,我才能靠近妻主这里。”
上官芸收回手,将帕子收入袖中,“听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