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青努了下嘴,扶着柳叶臻,往要住的厢房示意了下。
柳叶臻顺势停下,“这间不错,不过我记得从前这里种了一株海棠,怎么换成桃花了?”
领路的奴侍看眼走远的桑正君,低声解释。
“桑正君不喜海棠,自打第一次来家庙,就让人连根给挖了,后来大小姐知道了这事,叫人栽了株桃花在这儿,说是正君喜欢。”
柳叶臻唇角的笑落了下去,满树桃花灼然,这会儿看在眼里却刺眼极了。
“什么桃花,哪里比得上海棠艳丽娇艳。”
领路的奴侍不敢说话。
湖青扶着柳叶臻的手,连忙笑,“公子不喜欢,往后换了便是。”
柳叶臻不再看桃树,看着备好的厢房也不想踏进去了。
“换一间,不许有桃花的。”
湖青低声,“可是公子这都安排好了,若是……”
柳叶臻侧目,湖青顿时止住话,没敢再劝。
等到了新的厢房,湖青挥退了领路的奴侍,将屋门阖上。
柳叶臻劈手将茶盏挥落在地,脸色难看的厉害。
“我说上官家一夜之间好好的海棠怎么全没了,全换成了桃花,原来是因着桑岑。”
湖青避了避,没叫茶盏碎片砸到,绕开了那片湿开的地,将帕子递给柳叶臻。
“公子莫气,仔细伤了手。”
柳叶臻没好气的扯过,擦了擦指尖上的水珠,一把丢在地上。
“桑岑这是存心与我作对!招摇给我看呢!”
“公子……”
湖青见柳叶臻气狠了,也有些怵,生怕说错了话,气撒到自己身上。
柳叶臻胸口起伏,问,“安排的人可都周全?”
“周全,奴侍办事,公子放心。”
湖青连忙回。
柳叶臻手抓着圈椅扶手,眸子狠厉,“我改主意了,不能就这么轻易叫他死了。”
湖青楞了下,迟疑,“公子的意思是……”
“我要桑岑面目全非,连表姐看了,都不敢认死的是他!”
柳叶臻阴着脸,一字一句,发狠道,“用火烧,烧死他!”
“可是这毕竟是上官家的家庙,公子,动静太大,会招来官兵,而且桑正君万一被救,那就白费功夫了。”
湖青被柳叶臻的神情骇到,赶忙劝。
“那就让他不得不待在火里。”
柳叶臻笑起来,抓住了湖青手腕,眼神阴恻恻的,“桑岑不是很想要他爹爹入土为安吗?我给他一半的骨灰,看他能不能忍心看他爹爹的骨灰落在火里,和灰烬混在一起,被风吹了。”
柳叶臻越想越畅快,“挫骨扬灰,这可是大不孝啊。”
“桑岑,我看你入不入局!”
四进的宅子里,后花园凉亭,听雨将茶端上,退到一边。
上官芸看着棋盘,下下一子。
好友笑了声,问,“今日怎么得空,跑我私宅来了?”
上官芸挥开洒金扇,喝了口茶,“忙了许久,图你这清净,来散散心。”
“散心?”
好友摇摇头,有些好笑,“我这儿私宅空着,既无美人,又无美侍,你到这儿来散心?”
上官芸搁下茶盏,轻笑,“你这儿要有这些,我也就不来了。”
好友闻言打量上官芸,十分的不解,“有一事,我好奇许久,既然桑君郎如此爱吃醋,鸾玉,你怎么不想着置个外室,如此,便是桑君郎又使了小.性.儿,你也能瞒住他,借着由头出来,有温香暖玉在怀,这般不就两全了吗?”
上官芸捏着棋子的手一顿,失笑,“连你也以为我是碍着夫郎,才不碰那些小侍通房的?”
“难道不是?我知道你是烦心后宅那些事的性子,未免后院不宁,索性只守着桑君郎,但若置个外室在外头,府里府外不相干,桑君郎自然吃不着这醋,你也就不必为此头疼了。”
好友劝道,说着也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我们女子,浑说平头百姓,有些钱财在手,便会接连纳侍,如你我这般出身富贵,又不缺金银的,虽不会与皇帝那般三宫六院的纳美人,可身边总是要有几个人的,不然后嗣无继,这家业难道要便宜了底下的庶女或是旁支的哪些亲戚不成?”
上官芸合拢折扇,轻挑了下眉。
“栖筠如此断言,是认定不能有例外?”
俆彗拧了眉心,“何意?”
上官芸折扇指指自己,一脸不在意的笑,“如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