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危朝青浣抬了抬手,似有所指看向那少年消失的方向。
东西到手,青浣顾不得太多,唤出太极剑划破太虚,一步之间便回了小院之中。
中午周遭的鸟鸣更甚,甚至莫名地有一股急切的意味。
阖上门,容危将那所谓的“辟谷丹”扔在一个瓷盘之中,撞出一阵金石之声。
青浣低头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异香传来。十分浅淡,不仔细辨别根本察觉不到。不过青浣的感官异于常人,再加上这股味道实在太过特别。
“灭魂散?”
“嗯!”
明明屋外骄阳万里,青浣却觉身处万年寒冰之中,一道日光从未关上的窗间投落,青浣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挫败感从心里袭来,她一拳砸在桌上,瓷盘被震得叮当响。
“他到底要做什么。”她的胸口起伏急促,心似坠入波涛之中,久久无法安定。
太极剑在她手边嗡鸣,她看一眼,拾起它就朝门外走去。打开门小白卧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的脚步一顿,知道这是容危的意思,于是回身看他。
容危端在桌旁,竟然慢悠悠地斟了一盏茶。他端着茶盏,走到门边递给青浣。柔声劝道:“此时去找青玄胜算不大,就算你能打过他,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所以你就看着我生气?”青浣罕见地露出一丝娇嗔来,夺过他手里的茶水,将太极剑塞入他手中,气呼呼地坐在一旁。
一杯茶下肚,心中的怒火却没有因此熄灭,就连容危老神在在的样子在她看来都有些碍眼。
“我说神君,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
“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容危没回答,却是伸手一挥,那漆黑的丹药便飘到了青浣的眼前,她伸手一碰,脑子中嗡的一声,她惊极,问道:“这是什么?”
一股陌生的力量自上面传来,同青浣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如同多年不见的好友,难解难分。
“如果我没感受错,这应该是青玄的本源之力。”
青浣细细感受一遭,那股力量的确带着霸道的生息,却同“辟谷丹”中的灭魂散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你刚刚用神力扫过,那掌柜的服了丹药却并无异常。我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刚才那个乞儿,恐怕不是人,我们需要找到他。”
他们进入博州时藏了身份,这人仍旧能够认出他们,定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不是人,如果我没察觉错,他应该是一头狐狸。”在风中她闻到了一股狐狸特有的味道。
“青浣!”容危突然十分认真地唤了她一声。
“接下来,恐怕有场恶战。有人在等着我们。”男人的眼眸中带着深深的眷恋,他捧起青浣的脸,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将其紧紧扣在胸前,生怕她一眨眼就不见了。
青浣环住他的腰身,嗅着熟悉的沉水香,有些沉闷地开口;“我们都会好好的。”
有人在等着他们赴约,他们自当好好准备一番。
青浣将“辟谷丹”收起,将买来的蜜饯、爆竹之类的全部交给崔煜。
天刚擦黑,一簇亮光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出绚烂的火光,她抬头仰望,满天的星光黯然失色,他靠在容危怀中,眼神明灭。
“姑娘,圣子吃饭了。”
“诶,来了。”
薛夫人已经大好,今日更是做了一桌子好菜,崔煜拿出容危送的桂花酿,替几人斟上,说道:“这杯酒,祝青浣姑娘与圣子百年好合。”
几人共饮。
他又斟上一杯,“这一杯,感谢二位在京中替我寻父,又深入险境救我母亲。”提起父亲的时候,他的喉间哽咽,悄悄转头抹了一滴泪。
外面银钩高悬,朔日将至。
崔煜还想再提第三杯,青浣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忍。进京的路上崔煜对自己照顾颇多。她夺过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杯,说道:“感谢当时薛夫人与崔兄相救,只是明日便是除夕,我却不能在这里陪你们,在此先行告罪。”
“怎么,是要出门吗?什么事情这么急,不能过了年关再去吗?”
青浣对她报之一笑,撒了个谎,“我同夫君新婚,想去他故乡拜祭一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