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逍遥山耽搁太久,养伤又花去七八日时间,不等伤势完全好,盛槐休养了几日就跟柳裵离开村子回往禅柯寺。
路上途径河畔,盛槐坐在树荫下看男人在河里叉鱼。柳裵眼疾手快,他似乎很享受捕获的感觉,脸上的笑就没收敛过。
正午日头毒辣,柳裵在河边处理好鱼,赤脚踩着被晒得发烫的石头走回来,样子有几分滑稽。到了盛槐面前,柳裵展露笑颜,得意的指指手里肥美的鱼,“看,我捕鱼的手法当真是了得。”
其实盛槐不太喜欢他的笑,觉得太过晃眼。
柳裵用木枝把鱼串起放在火上烤。今日无风,火堆的热气在空中积成透明的热浪。柳裵不擦身上的水贪几分凉爽,他的长裤在河水里泡湿了,不脱下来晒干,而是坐在热气蒸升的火边烤着。他的后背直对着太阳,身上流的有水也有汗。
单薄的裤子烤干需要时间,何况还是穿在身上。盛槐看到他在那兀自抹汗,说:“怎么不脱下来?”
柳裵想说不用,可屁/股底下湿哒哒一片却是怎么都烤不干的,他总不能在盛槐的注视下撅着屁/股去烘裤子,场面实在难看。于是他只好脱掉长裤,里面穿着白色的短亵裤。
天热,他的上衣披在肩上,袒露的精阔膀子多了伤痕也不碍于强健的美感。衣摆遮住臀/部,两条腿修长。
太阳移到了正当空,火堆有一半在太阳底下,有一半在树荫里。盛槐一直待在树荫底下,柳裵没坐过去,侧过身隐隐避开盛槐的视线,身体被晒着。
盛槐不懂他在避什么,想直接叫他坐过来,又显得自己太过洪水猛兽,只好问他:“你不热吗?”
“没关系。”汗从额头滑到眉毛,在柳裵低头时滴落在手背上。
柳裵皮肤白,寻常受点伤那些红红紫紫都很显眼,刚才在河里叉鱼把脸跟脖子都晒红了。
“到这来坐着,”盛槐不容置喙的指指树下面积不宽的阴影,“穿着衣服没见你怕我,脱了裤子倒是要躲着我。你在担心什么?”
暂不提逍遥山祠堂的醉吻。这半年来师徒关系不说有多亲切,还算正常。每次任务结算时,盛槐想着柳裵出力较多,总会多分一成酬金给他。柳裵表示受之有愧,坚持将这一成推给盛槐。
柳裵是个细心的人,长期把滋灵膏带在包袱里,以防盛槐膝痛能有药擦。柳裵还管控着盛槐喝酒,一到阴雨天就要把酒收起来,免得喝多了引发膝痛。除了这一点惹人厌之外,盛槐认为柳裵还是比较顺眼的。
但也只是如此,他并没有表现出别的,柳裵为什么要躲他?
都用到了“担心”二字,柳裵知道自己必须解释,坐到盛槐指定的位置,“我没躲你,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是吗?”盛槐看他一会,淡淡道:“就怕你想到别处了。”
这话让柳裵一愣,反应过来盛槐的意思后,心里微微一沉。他确实在担心着某件事情,却不担心盛槐对他有多余的心思,或者他内心对此是期盼着的。
盛槐这么说,是在间接拒绝他?
“那是什么伤?”
长裤已经烘干,柳裵正站着穿上,忽听得这一问,顺着盛槐的视线低头。他把裤子往上提了提挡住腰上的疤,系紧裤带,不露声色的说:“小时候被石头划伤的。”
盛槐朝他勾勾手指,“过来我看看。”
柳裵走到盛槐面前,手还放在裤带上,像在死守命门一般。
“解开。”
“伤疤而已,没什么好看的。”柳裵依言解开裤带,遮遮掩掩反倒惹人怀疑,他观察着盛槐的表情,慢悠悠的咦了一声,“不小心打了个死结。”
裤头刚好卡在腰上,系的很紧,打了死结就难再往下脱。盛槐抬头看向柳裵,很怀疑他是故意的。
“既然这样就算了吧。”柳裵既想让他认出自己,又怕他认出自己。
突然,盛槐伸手拉住裤头,手指一勾。柳裵本来站在盛槐面前,被这一拉,身体下意识往前倾,双手急忙扶在盛槐的肩上。
“师父……”
盛槐的左手没有动,只用右手拉住裤头往下压,让那道疤呈现在眼前。同时映入他眼中的还有男人的腹肌,长期习武使得这片区域紧韧匀称,侧腹的曲线一直流向更隐秘的地方。
林中鸟啼婉转,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
发梢随风拂过小腹,一阵细密瘙/软的触碰。柳裵腹部紧绷,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此时他也发觉盛槐在看的并不只是伤疤。
还真口是心非。那样专注的目光,说什么怕他想到别处,现在是你在看着别处。柳裵没有打断盛槐,只是这样的姿势慢慢有点坚持不住了,抓在盛槐肩上的双手不禁用了点力。
盛槐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抬起头,柳裵也垂下了眸子。两双目光在臂弯里相遇,风起,气氛撩人。
“一个小疤而已,看的这么认真?”柳裵眼色狡黠,语气里带了点意有所指的挑衅。“还是说你在看别处?”
盛槐怎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没急着反驳,看着柳裵略带得意的眼神,说:“我帮你解开死结,不要动。”
柳裵想拒绝已来不及,盛槐的左手把住柳裵的腰让他没法站直,右手开始去解那死结。不知是有意无意,指背若有似无地抚过紧绷的小腹。
轻而柔的力道似风似羽,这样的碰触还不只一次就停。柳裵的下腹已经极为敏感,被这一碰,顿觉头皮发麻,俊颜浮上一层克制的绯色。
盛槐一直看着他,也将这神态尽收眼底,反击似的笑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