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宿舍的礼花碎屑打扫干净,莫秉秋伸了个懒腰,“下次别买那么礼花那么碎的礼花筒了。”
俞映白瘫在椅子上按自己的腰,有气无力地回复,“我就说怎么同样大的礼花筒价格还便宜那么多,原来搁这里等我。”
单书奕正在洗澡,浴室里雾气缭绕,甚至从门缝里钻出来不少。室内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雾气撞上玻璃门后凝成了水珠挂在上头。
莫秉秋看着一滴又一滴水珠滑落,直到与洗完澡走出浴室的单书奕对上了视线。他们同时愣了一下,却又在下一刻默契的一起移开视线。
有雾气和水珠的遮挡,单书奕的面容在玻璃门后显得不甚真切。
莫秉秋的余光还偷偷放在单书奕的身上。
到了夜更深时,莫秉秋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一闭眼,单书奕出浴室时的样子就会自动浮现在眼前。
他翻了个身,却觉得双手放在哪里都不合适。
肯定是因为答应了书奕要找那个破坏他画作的人,却还没有进展而感到愧疚。
所以现在还没睡意,一定是老天爷再给我机会去找那个人来赎罪。
如果没有监控来辅助,难道要挨个问画室里的人吗?
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是被自己忽略了,但是又很重要的?
莫秉秋又翻了个身,床板嘎吱嘎吱的响。他掀开床帘,确认室友们都没动静之后才放下心来。
手机屏幕亮了,他拿起手机,发现是自己不小心按到了录像。
莫秉秋关录像的手顿了一下,想起来自己的dv好像放在画室没拿,而且走的时候貌似没关。
明天去确认一下好了,莫秉秋这么想。他关上手机放在床头,闭上眼酝酿睡意。
他并没有发现,脑袋上本来浓密的云层轻薄了许多。
夜晚,除了尽职尽责在工作的空调外,还多了一点不知是谁拉动被子的声音。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单书奕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去画室坐坐。虽然依旧缺乏灵感,但是他打算把之前那副的框架先打了交个差,因为老师下午要检查他们参赛作品的情况。
莫秉秋在旁边玩手机等单书奕,到了单书奕要拉拉链的时候,他熟练地接手。
“拉个拉链其实没什么问题的。”单书奕有些无奈。
“反正我坐着也是坐着,就让我拉个拉链表现一下嘛。”
“准备出门了?”俞映白正好买了许多冰棍回来,他从里面挑了两根最爱吃的苦咖啡。
其中一根直接丢给了莫秉秋,另一根则是剥开了递给单书奕。
“怎么不给我剥,区别对待?”
“不想吃别吃,你当你是书奕吗。我们书奕是大画家,手可是很珍贵的。”
俞映白斜着看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把莫秉秋手里的冰棍夺回来,却被他躲了过去。
单书奕道过谢后也没有再客气,和廖行舟站在旁边吃冰棍,围观两个小学生吵架。
不过两个小学生也很有分寸,单书奕的冰棍还剩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莫秉秋跟着单书奕出门,却想起了自己的dv应该没电了。他跟单书奕说了声,回头摸了个备用电池揣在兜里。
午后的阳光炙烤大地,莫秉秋和单书奕都不是爱带伞的人。
单书奕的脸被晒得红彤彤,额角还不断滑落着汗珠。
一不留心,莫秉秋看得出了神,手里没吃完的冰棍都开始融化,不断往下滴。
他狼狈的咬着化掉的冰棍,一张手帕纸出现在眼前。
向单书奕道谢,他用纸擦了擦手。手帕纸是山茶花味的,他不禁闻了一下刚刚拿着手帕纸的手。
“因为我没有湿巾,所以这个擦不干净,待会你最好去洗手间洗个手。”
单书奕的话惊醒了莫秉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手放下。
“好,待会儿到画室那栋楼我就去。”
单书奕应该没发现自己刚刚闻的是没碰到过冰棍的那只手吧。
热风袭面,却并没有带走山茶花的味道,反而使其愈演愈烈,莫秉秋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分子的热运动。
下午的画室人并不少,不过单书奕画画时很专注,并没有被周围的声音干扰。
莫秉秋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摆弄dv,他把替换电源后开机。
dv的内存确实满了,内容很多,并不一定恰好能录下破坏单书奕作品的时候。为避免单书奕失望,莫秉秋没有告诉单书奕。
dv放置的位置不太好,可以录到坐着画画的单书奕。但如果是站立的人,就只能录到腰部往下的位置。
脚步声在耳边响起,莫秉秋抬头,发现是老师在看单书奕的作品。
“嗯?”老师眉头皱了起来,“书奕,你这个有草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