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宝润大厦防卫严格,人手一卡,禁止外人随意出入。
外面阳光正盛,落在一块块深色玻璃上再折射落下来,碎片成闪光点,刺得江宙睁不开眼睛。
司机不明白这么冷的天,自家老板干嘛要在车外等人,就算表示诚意,犯不着用身体做赌注。
江宙再次看向腕表,下午两点,离谢灵音给他发消息过去三个多小时,他不敢随意打电话,怕扰了这位的节奏。
这里是桐乡最繁华地带,能在大厦上班的都是各行顶级人才,其中金融行业最多。
江宙走来走去,思考谢灵音自警局直接来这的原因,一次命案,让谢灵音看清生命本质,想多弄点钱花花?
不能吧,谢灵音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
就在江宙疑惑不断的时候,谢灵音慢悠悠出来了,那张脸是熟悉的,衣服就……
江宙一眼看出不合身,从内搭到外套,统统是谢灵音以前没穿过的,不认识的牌子和廉价的味道,最离谱是大了挺多,妥妥男友风。
“你在哪买的新衣服?”
“怎么?”
“说出来让我避雷。”
谢灵音听出玩笑的味道,不过,他不喜欢就没理。
很久没见他撂脸色这么显眼的江宙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多想,先替他拉开后车座的门,边关上门边绕到另一边。
谢灵音窝在座椅里,半张脸藏进衣领,只露出一双多情眸在看手机。
这忙不停的样子,江宙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
他俩从小认识,关系好不止是两家交情颇深的缘故,更多是秉性还算相投。比方江宙出国读书那几年,他们保持联络,等这两年两人角色互换,问候也没断过,否则谢灵音不会让他接机,更不会来派对,引来一堆的事。
就因为太熟,江宙轻易知道他在不快,且惹他的人在这。
车上一共三人,连排除法都省了。
江宙本着迟早要挨刀的悲壮心境,略显苍凉地问:“我怎么做才能不生气?”
语气诚恳却带着一丝丝不解,大概是我认错了,但不知道错哪里的迷惑版本。
谢灵音收起手机,双手拢在一起,看着江宙:“警察问你和我什么关系,你没如实回答。”
祸从口出,这是江宙第一反应,接着不爽那些个警察的多嘴,连这点小事都能传到他耳边。
不过敢说敢当,江宙敢这么说也并非空穴来风:“谢叔叔和我爸提过,当时你也听见了,这是我乱说吗?”
谢灵音拧眉,语气很差:“那是给我爸留面子,难道他后来再也没提过还不够表明我的态度?”
江宙闭嘴了。
“你把不了了之的事拿出来说,有意思吗?”
谢灵音想不通江宙这么做的理由,两人彼此知晓底细,擦不出一点火花。互为彼此青春期早恋旁观者,没半点友情之外的感觉,多此一举做什么。
他的数落让江宙呼吸微窒,稍稍有了点生气,他生硬解释:“我觉得有那么个身份在,警方会相信你不会杀人。”
谢灵音听笑了,只是笑不达眼底:“小时候看破案剧都知道警方办案信证据,什么时候是靠你顶着个未婚夫身份说两句就把嫌疑人给放了?真那样,警察一辈子都破不了案。”
“谢灵音!”江宙看他昏了头口不择言,一脸失望,“那你什么时候是个因为称呼死揪不放的人了?”
谢灵音陡然缄默。
“因为陆茂予?”江宙太知道他这些年因为那抹浓墨重彩而导致后来一直空白的感情了,“我没想到他嘴挺碎。”
“闭嘴。”谢灵音听不得别人诋毁陆茂予,他神情不耐烦,“和他没关系,以后别让我听见你说他。”
是他不知青红皂白非招人家,结果让不知哪来的冰块水淋了个透心凉。
分手十多年,他还护着前男友,江宙看他没救了。
“刚才不会也是去帮人家吧?”
“想多了。”谢灵音轻扣手机边缘,魂不守舍恹恹的,“我为自己。”
被阴沟里的小丑算计一次是他大意,次次栽跟头,他干脆蠢死得了。
但他明白这事儿不能急,那留在桐乡的事就得顺着风声坐实,也好,他要看看这里到底多少人怕他。
谢灵音前脚刚走,陆茂予带着南嫣后脚就到了。
大厦里面一尘不染,他俩脸太生,刚走没两步,前台旁的保安朝着他们快步而来,目标明确,躲都躲不开。
陆茂予停在原地,身后的南嫣开始摸证件,这种事驾轻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