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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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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客厢房,云窈犹在梦中。

今日道路解封,可以走了,她起来后不慌不忙梳洗早膳,再收拾确认一遍行李,忙完一切,刚好赶上早课散了,弘元法师得闲,道过别才离开水月寺。

虽然路通了,但山上曾经掉过石头,云窈不放心,叮嘱马夫行路慢些,左右都张望着,因此辰时出发,近戌时才翻完山。

京城城郭楼台已经隐约可以眺见,要是赶一赶,子时能到国公府,但云窈仍坚持不走夜路,且三更半夜打扰不好,便先在山脚的客栈住了一晚,才再进京,守卫审完路引,放云窈一行人进城。

一通过城门,马车的颠簸立刻就没有了,只听见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落玉禁不住同云窈感叹:“小姐,这京城的地得有多平?”

太平日久,繁阜喧闹,落玉心痒:“小姐,开窗瞧瞧吗?”

从前多是姨妈回杭州,家里人只上过一回京,那时候云窈娘亲都还是未出阁的少女,哪里有云窈。

她也是第一回来京城,十分好奇:“那就瞧一会吧。”

云窈笑着移开车窗,雕楼画阁、宝马香车和行人纷纷扑入眼帘。

没想到炎炎夏日街上仍摩肩接踵,许多青布伞支的摊位正卖凉粉、冰糖绿豆或荔枝膏,还有位老妪蹲那卖红菱,一筐子水灵灵将采出来。

“我们买些菱角吧?”落玉打商量。

云窈犹豫:“不好吧,待会要去姨妈家里。”

要是回自己家就买了。

落玉想想也是,点了下脑袋,忽又眼尖指远处叫囔:“那边是乐棚吗?演的什么?”

云窈促眸:“看不清。”她抓落玉的手,“这会要去姨妈家了,不能绕路去瞧,等以后有机会出府,我们一起去看。”

落玉信小姐,高高兴兴应了声好,云窈便将窗推关上。

之前姨妈回信仅提及国公府在城南,具体位置不详,车夫一路走一路问,正要拐上飞虹桥,一辆对面来的马车也要上桥。

桥面只够一车通行,一时都堵在桥下。云窈觉出异样,将门帘挑起一缝,偷瞧见对方光车骏马,比她们的车富贵许多。

云窈是无权无势的外地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卢叔,我们往后退,让他们先走吧。”

“好。”马夫就要勒缰后退,却怔了下,“小姐。”

此时云窈帘子已经落下,瞧不见外面:“怎么了?”

“对方也退了。”

她挑起一看,对方竟真后退了许多,让出道路:“既然如此,我们先过吧。”

“喏。”车夫便不客气了,扬鞭赶马,左拐上桥。照指路下桥往右走,不多时便见石狮牌匾,高墙飞檐,好一座气派府邸。镀金椒图的朱门紧闭,马夫将车停在角门,叩门禀明来意。

却说方才让云窈的那辆车也缓缓驶来,驾车的长随扭头冲车厢里喊:“二公子,刚刚让的那辆车,竟是去咱们府里的。”

这车车窗是对开,还多两扇绿纱,此时木窗开着,只关绿纱,车厢中着青缎袍子,戴玉冠的公子径直往外眺:“来家里的么?”

须臾,他推开绿纱窗,眯着眼睛凝望角门,见一戴帏帽女子娉婷下车,进了国公府。

待回家,这位二公子不禁多问一句:“今日家里来客人了?”

门子回:“吏部的刘大人有来拜公爷。”

吏部刘侍郎是魏国公门生。

二公子摇头:“不是这,我问刚刚进来的。”

“哦,那个啊,那是二房单姨娘家亲戚。”

天气热,二公子摇着折扇徐徐颔首,往二房所住方位眺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自去上房拜母亲去了。

且说云窈这厢,自过垂花门就改上软轿,沿路亭台楼阁、假山花苑、碧波曲桥,不知绕了多久,仅月洞门就穿了近十扇。她想:这国公府可真够大,跟书里说的皇宫差不多。

这些年陆陆续续听家里人讲过一些国公府近况:齐家先祖开国之初立下赫赫战功,是世袭罔替的高门。原先封的是信国公,老一代国公有一嫡一庶二子,嫡子齐峦继袭齐爵位,又中三元,升为魏国公,风光无两,连那皇帝也将汉阳公主下嫁。夫妻俩和如琴瑟,育有两子。本朝驸马亦可为官,齐峦如今做到太傅,天子近臣。

而二房庶子齐岚就龙生九种,大有差别。

他屡试不中,后来老国公给捐了个朝散大夫,结的姻亲是羽林中郎将冯家。魏国公和公主一世一双,齐岚后院却莺莺燕燕,云窈的姨妈单氏最初仅是名侍妾,苦熬多年,又生了齐岚唯一的儿子,这才脱颖而出,抬成贵妾。

再后来冯氏身子不行,二房的内宅都交给单氏打理,就愈发得脸面了。

“我们姨娘……”

轿旁来接应的婢女开口说话,云窈立马回神倾听。

那婢女道:“我们姨娘天天挂念姑娘,不知白了多少根头发,掉了几多眼泪。”

云窈抿唇,忽觉身一沉,原是小厮们放下软轿退去,婢女领她再过一到月门,拔高嗓门通报,立马有旁的婢女打起帘笼,搀扶单氏出来。单氏和云窈母亲长得极像,云窈一见眼热,单氏更是快走数步,将云窈搂进怀中,泣道:“我苦命的琴琴!”

琴琴是云窈乳名,一来家中开乐器行,二来取“窈窕淑女,琴瑟友之”之意。

此情此前,云窈也抑制不住,泪似断线珍珠不住地落。

婢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慰,云窈听见一清冽男声道:“娘——您别哭了,妹妹也莫要太伤心。”

她抬首,泪眼朦胧,只能瞧见男子的蓝袍轮廓。

单氏也抬头,自有贴身婢女递上手绢,单氏接过抹了把泪:“这是你宽哥哥。”

云窈恍然大悟,这是姨妈的儿子齐宽,小时候母子返杭,见过一回。记得那时家里请姨妈和齐宽游西湖,她跟齐宽同乘一舟,摘了满船荷花。

云窈掏自个的手绢擦干净眼泪,向齐宽问安,直起身时发现齐宽正直勾勾盯着自己。云窈心一沉,本能避开。

那齐宽仍噙笑注视。

云窈面朝着单氏,不敢再往旁边看:“方才光顾着哭,忘记给姨妈问安了。”

说着屈膝躬身,单氏一把扶住:“唉——咱们不讲这些虚礼。”

单氏领云窈进堂屋,上首坐一中年男子,四十上下年纪,常服微髯。云窈正吃惊齐岚竟然在家里,就听单氏吩咐:“这是你姨父,快来见礼。”

该称姨父吗?

云窈小心为妙,拜道:“晚辈云窈,见过大人。”

“起来吧。”齐岚笑问单氏,“这就是你家那孩子?怎么和你、你妹妹都不像?”

云窈得了令才重抬眼,发现齐岚竟也正盯着自己,眼神跟方才齐宽的一模一样。云窈赶紧挪眼。

“她像妾身那妹夫。”单氏说着说着,又绕到云窈爹娘早逝上面,泪又湿了。

齐岚等她拿帕子擦了擦眼,才道:“可怜孩子,倒是个模样周正的。”

言罢阖唇。

单氏转头张罗云窈落座,和她说了两三句,续道:“你舟车劳顿先去歇息,晚些姨妈再设席面,我俩个好好把这些年没说上的话都说一说。”

云窈应好,还是方才接她的婢女,领去安排好的房舍。过道抄手游廊就到,二丈见方,比云窈家里的闺房宽敞,但是四面白墙,除却架子床上挂了帐幔,铺设被褥,妆台屉柜博古架全空荡荡。

又瞧窗外,虽然面墙,仰头只见一线天,但墙边有棵绿油油的芭蕉,还伫着块比她个头还高的假石,倒也曲致。

她开始和落玉一道收拾行礼,把带来的体己物一样样捡进柜里,瞧这些柜子虽空,但都一尘不染,想到姨妈遣人费心打扫,不由心中涌起暖意。

却不知堂屋里齐岚正斥单氏:“怎么没说两句就让她走了?”

齐宽亦道:“就是,母亲也不让我送窈妹妹。”

单氏垂帘缄默,齐岚嗜赌,已亏光二房账目上的银两,这趟提议接云窈来,就是为着拿云家财产填账。

但方才相见她动了情,一时只记得骨肉离合。

齐岚皱眉叮嘱:“待会席面上再提,你可一定要记得。”

单氏眺了眼夫君,她同齐岚做了交易,待得云家财产,就将齐宽记到那正妻冯氏名下做嫡子。

单氏抿唇:“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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