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难得休息,然而虞戈和万千寒却还是被迫早起——被明暗喊醒的,理由是经过高强度运动的肌肉需要适度的放松,因此她一早把二人拉起来在操场上慢跑了几圈。
起来时四肢传来一股酸痛,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想想明天还有考核,迷迷糊糊的两人还是跟着明暗的脚步洗漱吃饭然后去跑步了。
是的,财大气粗的一军不仅提供了临时住宿的地方,还贴心地开放了一个食堂和一个运动馆给所有考生使用,只要刷考试证明就能免费进入。
她们在食堂里还遇到了熟人。
来到这里满打满算也才几天,能算上熟悉的人实在不多,但跟面前这个人应该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虞戈吃了一口面,抬头将视线落在对面的炎息身上,有些搞不清她的用意,嘴里刚咽下一口食物,含糊地说了声,“早?”
昨天几战后,三人在考生之中也算有了点名气,当然其实主要是来源于明暗挥出的那一拳,另外两人算是沾了光。事后虞戈问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后者给了她一个眼神:是你你不想打?
很有道理。虞戈想了想,如果是自己对上奇伦·莱特应该也很难把控得住,所以有些事真不能怪她。
说这话时,万千寒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地吃着早餐,赞同地点了点头。第二场考核她的分数最低,如果想追上两人步伐的话,那么第三场得好好努力了。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炎息,来自第五军区,专精中型机甲,”炎息对周围的注视视若无睹,坦然地朝她伸出手,“我不是输不起的人,你昨天的表现很精彩。”
从小到大,她一直在追随着姐姐炎炫的脚步来飞速成长,总是挑战自身的极限,不是将自己一个人投放到异种肆虐的环境中厮杀到极限,就是不断为了增强武艺而去挑战强者。当然,人外有人,偶尔也会有失败的时候,每当这时炎息会将自己关进训练室里苦练好长一段时间。
炎息并非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而是不能接受毫无意义的失败。在这一点上,她承认自己从虞戈的身上学到了许多。
“下次,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再打败你。”
她的神情十分认真,仿佛跟昨晚通过光脑对姐姐哭诉着“我竟然输了”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还用那把剑?”虞戈有些开玩笑似地回应。近战用剑的人不多,而且看那把剑柄处的繁复装饰,那大概率不是她在实际战场上使用的武器,“虞戈,你好。”
万千寒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歪着头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深绿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股恍然大悟。她学着这一幕的动作,笑着拉起明暗的手说你好你好,像只学人说话的小鹦鹉,而明暗也由着她这样做。
相处时间久了,明暗愈发能感觉到万千寒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因为被囚禁在法鲁星的实验室里太久、太久了,万千寒缺乏与人类沟通的经验与技巧。八岁之前的记忆对她来说都太遥远,而被异种基因接管身体的那些年,她更习惯用异种之间的方式来与人交流——比如通过气味判断对方是敌是友。
在这一点上,她跟小水母倒是更能玩得来,之前还在的时候,两人常常一起玩耍。想到这里,明暗禁不住一怔,仿佛所有人都没刻意提起过关于小水母的离开和原因,就连虞戈也是这样。
在沙星初见的时候,外出寻找金刚草的明暗意外发现了昏倒在沙漠上的虞戈,试图出手救助却被一旁的小水母攻击了几下,那看似柔美的口腕打在皮肤上,带来的疼痛不比鞭子少。从认识那一天起,虞戈和小水母就没有真正分开过。
正因为有过从前那段跟银羽蛇相处的经历,明暗才更能体会她当时在帕特星上的情绪,对已经发生的一切闭口不言。从虞戈透露出来的讯息中她简短得出,或许帕特星研究所的那具水母骨骸是小水母的同族。
联邦发展到这个阶段,在针对异种的研究方面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人力物力,然而得到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愿,研究进度几近停滞。因此到现在为止,她们都不清楚整个异种是如何发展而来,又是如何生存或繁殖后代的。
对于小水母离开的原因,她们都只是猜测,而在这件事上触动最深的莫过于虞戈了。然而这段时间以来,她都对此闭口不谈。
明暗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对方继续慢用着早餐,将周围人的议论和注目当作下饭菜,咂巴咂巴几下嚼碎了咽进肚子里。掀起眼帘看向纹丝不动的炎息,她突然有些好奇,“还有事?”
不然虞戈实在想不到对方堂堂一个上将之子,竟然有事会找到自己头上。
炎息一直以来的习惯是食不言,只是这次是她自己主动坐过来的,皱了一下眉,完全咽下嘴里的早餐后才开口,“如果你们没有意向军校的话,考虑一下光明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