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虞戈这一刀之前,炎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和规划。
从小到大,她接触过很多用刀的对手,在战场上刀永远比剑要更实用。但像虞戈这种不要命的对手,炎息还是第一次遇到。
近身,不断的近身,在靠近的下一秒,刀口就飞到了炎息的眼前,剑身上倒映出对手那双冷淡的双眼。她既不讲比试礼仪,也不讲究循序渐进,在那双眼里,炎息只能看见对于大脑命令机械般的执行。
密集的攻击如骤雨般落在剑刃上,虞戈的刀力度太大,攻势又猛,这迫使炎息只能双手握剑,以防止手里的剑被挑飞。
虞戈很清楚地明白其实自己什么都没有,除了把握这当下的一秒,像野兽一样紧紧咬住胜利这条绳子往自己这边扯来之外,她什么都做不到。
或许将炎息的对手换成明暗这种从小在明随的教导下一步步循规蹈矩长大的武士,双方的氛围会更好。但虞戈是疯长的食人草,她的人生信条就是攻击是最好的防守。
一气呵成攻破对手,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做法。
但也有危险的时候。
一旦这口气无法支撑她一下取得胜利,势头就会急转直下,获得胜利的可能性就会变得越来越渺小。虞戈也清楚自己这个问题,但想要她改变这个长久以来的习惯确实有些困难。
监控室内。
“这个是哪里来的考生?”
“沙星?沙星是哪里?闻所未闻。”
“粗鲁,实在是粗鲁。”
“我还是看好炎考生,颇有当年炎少将的风范。”
炎少将是炎炫。
而坐在中间的封熠笑笑不说话,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起身往外走去。被问及要去哪里的时候,她满不在乎地说,“去跟年轻人坐坐,耳根子清净一下。”
沉默,又是沉默。
提问者呵呵干笑了几声说您慢走。
等封熠离开之后,室内才又慢慢恢复了议论,话题从对她的隐晦的含沙射影又转回到场上的比赛。
最后剩下的二十人大多都势均力敌,每场比起来都十分激烈焦灼。封熠从通道口走出去,在场上的观众席坐下。这个训练馆本来就是经常用来举办表演性质的比赛的。
突然出现的人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程青诀用肩膀推了推旁边的人,示意她看对面。
“封上将怎么来了?”程青诀好奇。
一想到自己怎么都见不到的人此时出现在对面,那张颇为肖似的脸做出了如出一辙的表情,封罗没好气地答,“为了瓦尔基里军校的招生,总不能是为了我来的。”
这话说的就带了几分私人恩怨了。
程青诀无奈笑笑。两人可以说是自幼相识,认识之后封罗在她家度过的时间可以说比在她自己家还要多了。封上将是个注重事业胜过一切的人。
不过。
瓦尔基里军校复校的消息一传出来,就连一军内部也有许多人在打听封罗的意向。毕竟担任校长的是她的亲小姨,如果这时提出i转校的申请,加上封熠施压,一军很难将她留下。
但面对多日来的打听,封罗本人始终没表露过她的态度,就连程青诀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哨响,有个竞技台的比赛结束了,是谁?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封罗和程青诀一起抬头看过去,只见炎息在手里的剑被挑飞之后,被很快反应过来的虞戈踹出了场外。
炎息的反应也很快。当虞戈的左脚袭来时,她还试图伸手握住其脚腕将人甩开,谁知虞戈竟然全身腾空,用右脚再出其不意地踹向她的小腹,被这股力量所踢出界。
就在这时,意外突发。
被虞戈挑飞的剑经了这一阵动作,竟朝着她所落脚的位置掉下,锋利的剑刃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封熠带头,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周围的人才慢慢反应过来,跟着一起发出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万千寒接过受伤的虞戈,紧接着一军的校医也从旁边一拥而上。
准备离场的虞戈和炎息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落了伤,满心却都不服输。彼此都静静等待着下一次比试机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