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蹲在楼道里摸出根烟,刚点上,就被后一脚进来的人摘了去。
他仰头回望,打火机僵在原地。
“什么时候学会的?”
来人一身黑,大衣里西装笔挺,面部线条锐利,天生就长得凶,神情也凶,不刻意用力些扯起面部肌肉笑的话,简直能吓哭小孩,鼻梁上总得架副没度数的眼镜遮遮凶气,这样看起来就会有点斯文败类那味了。
无论如何,至少沾了点斯文。
要不是知道他本来的面目,林洛真要以为是什么霸总了。
他皮鞋踩过来嗒嗒作响,走到林洛跟前,半靠着楼梯扶手,双腿交叠,烟从他鼻前溜过,他细细闻了闻,外头裹了股青草味儿。
是林洛指尖的味道,也是令人烦躁的气息。
他垂眸俯视林洛,将人打量了一遍。
唇角带着末若有似无的笑,双指一捏,那烟在他手里直接断成了两截,“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林洛站起身,“明总。”
“嘘。”明松钦食指抵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不爱听这个。”
“还是比较喜欢听你叫我明明哥。”
他从兜里掏出颗薄荷糖,剥了壳塞进林洛嘴里,笑眯眯地说:“你以前就爱吃这个。”
那动静永远跟外貌判若两人。
林洛干笑两声,“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
“不能,”林洛打断他,眼里多了层坚决的疏远,“我们已经解除了劳务关系。”
“你既不是我老板,我也不是你下属了。”
“那哥哥和弟弟的关系怎么样?”他也不恼,依旧笑眯眯,语调轻松,像哄小孩儿,“林叔生前咱两家还是世交呢,你不会就这么绝情吧。”
“我……”
门轰地一声大开,没回头林洛就知道谁来了,那该死的青草味,除了那只整天发疯又勾人的青草精还能是谁?
明松钦懒得动弹,掀起眼皮朝那边看了一眼,方才还放松的面部肌肉悄然紧绷,假笑里的不耐夹缝生存。
周挽走到林落跟前,一把将人拽了起来,扣着他的手腕,面色不善,“这就是你抛下我一走了之的理由?”
“为了他?”他指着明松钦,一股同性相斥的敌意。
他身上的信息素味儿还没散去,眼尾微红,大概是强行用了抑制剂,体内激素水平不稳。
靠近时猛然掀起的风又把林洛带回了不好的记忆里,他皱眉后退了一步,捂着鼻子瞪周挽,眼里满是嫌恶。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信息素把你脑子吞了?刚好在医院,求你快去瞧瞧吧。”
明松钦视线在两人间来回逡巡,“这位是……”
周挽把林洛推到身后,将人罩得严严实实,挺胸抬头支棱着强行跟明松钦比高,虽然还是矮了一丝。
“他的A——”
林洛探出脑袋先接了话茬,“发热期的Omega,”他指着自己脑袋比划了几下,“他脑子不好使。”
“Omega?”明松钦微眯起眼睛将周挽看得仔细,细细品味了一番这个熟悉得很,用在此时又略显陌生的词,然后勾起耐人寻味的笑。
周挽面色阴沉,眸光也沉了沉,抓着林洛就要往回走,“跟我走。”
明松钦眼疾手快,一把就扣住了另一只。
林洛被两人拽着,莫名其妙当起了拔河麻绳,那两只手偏偏还跟钳子似的,丝毫不肯松开。
“二位若是有什么过节麻烦去雨里打,我保证不会劝,别连累我行不行?”
周挽:“没有过节。”
明松钦:“怎么会。”
两人异口同声,互相瞪着,暗中较量。暗中的较量全作用在了林洛身上。
林洛叹了口气,恨不得一人来一巴掌,又怕他俩毁容了找自己赔钱。
明松钦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兜里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号,“我今天来只是有个合作要跟你谈。”
“合作?”林洛火速甩了周挽的手,“什么合作,怎么谈,能挣多少?”
周挽抓了一手空气,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咬牙切齿一肚子气没地儿撒。
明松钦瞥了眼他,暗里嘲笑,扬起的眉都要得瑟上天了。
“不对,”林洛回过神来,“《了无疑》拍摄期间不允许接私活儿,你干了什么?”
明松钦没说话,就看着他,眼神里总是胜券在握的悠然。
林洛深情逐渐凝重。
“别担心,”明松钦拍了拍他肩膀,“《了无疑》那位导演,因为这位,”朝周挽扬了扬下巴,“暂时拍不了哦。”
“什么?”
周挽避过林洛锐利的视线,跟自己全然无关似的,淡道:“迟早的事。”
“就因为安导跟你不对付?”林洛不理解,“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至于这么小气?”
“什么叫小气,你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林洛一愣,“他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