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冕踱步进来,径直去收拾桌面。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盛溪屿眼神乱瞟,不敢看林冕。
好无奈,林冕进来得太快了,他现在还杵在林冕的衣柜前,怎么看都是在做坏事的样子。
然而林冕眼神都不给盛溪屿一个:“你比我更快。”
盛溪屿心虚,就感觉林冕是意有所指。
看一看时间,才发现原来已经过去好久,林冕回来得算慢的了。
“你这里写得有点问题。”
试卷摆在桌面,林冕招手,呼唤盛溪屿去到他身边。
见状,盛溪屿莫名松一口气,三两步跨过去。
然而刚心不在焉坐下,被林冕瞥上一眼就如芒在背脑子混沌。
他惦记着小石头,听不进去林冕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林冕放下笔,他才凝神,忧心忡忡看过去。
然后听见林冕极轻地嗤笑一声。
林冕冷声问:“你就没想过往衣兜里翻吗?”
衣兜里?
盛溪屿缄默不言,第一反应是伸手探进林冕的外套兜里。他双管齐下,一手摸一个兜,也因此与林冕靠得很近,几乎趁拥抱状。
林冕则好整以暇抬起手,让出路来。
“没有啊。”盛溪屿坐直身子,眉头皱起,“空的。”
无语的下垂眼再次挂在林冕脸上。
林冕无声叹气,冷静提醒:“衣柜里,其他衣服。”
闻言,盛溪屿尴尬地蹭蹭鼻尖,没有动弹。
这个人真的什么都知道,而且很默契的没有戳穿来打碎他的自尊心。
若不是他脸上的担忧太明显,盛溪屿怀疑林冕可能都不会提起这回事。
这么说来,林冕比往日晚回,是不是能当做是在给他翻找的时间?结果他脑子一根筋,这么久没找到。
林冕没骗人,盛溪屿如愿在一件外套里翻出小石头来。林冕全程坐在那里,背脊挺直。
即使是在宿舍这么私人的领域里,林冕也未彻底松懈过那股警觉性。
他亲眼注视盛溪屿整个上身探进他的衣柜。
不需细想,里面的布局肯定早被打破。
林冕有领地意识。
但盛溪屿早在他的领地里来去自如。
人和那颗小石头无一例外。
现在,那来去自如的人重新坐了回来。
林冕意外。
竟然这么自觉?
“你笑我吧。”盛溪屿视死如归。
“嗯?”
“因为你去参加竞赛,要借你衣服才能好好生活,之类的事……”盛溪屿烦躁地抓头发,使劲捏指尖,非常不安,“我也不想这么依赖你的,但是我没办法,那天你让我帮你找衣服,我还穿着你衣服睡着了。”
“我知道。”林冕给盛溪屿手中塞下卷子,止住盛溪屿堪称自虐的动作。
盛溪屿冷静下来,目光聚焦在林冕用铅笔圈出的关键知识点上。
他像被按下暂停键,只有那颗躁动的心在狂跳不止,好像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
半晌,盛溪屿窘迫地润润干涸的唇,还是不敢把心中的怀疑问出口。
盛溪屿想问林冕:
你是不是知道我会不舒服,所以才会借寄衣服的原由骗我穿上那件贴身衣服?
是不是知道我会等到睡着,故意那么久不回?
要不然,第二天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还要我拍照给你检查?
该死啊,咱的脸皮其实也没那么厚的!
纠结良久,盛溪屿选择装傻充愣,最后得出一个“林冕有一个怪物脑子”的结论。
“你脑子怎么什么都能算到?”盛溪屿就很不服气,“你家基因是不是特好?”
只一刹那,林冕又变回到那副冷漠至极的表情。
眼睑垂着,死气沉沉的。
好像不小心踩到雷点了。
盛溪屿噤声,装不经意去瞧卷子上的题。
房间里倏地安静得不自在,盛溪屿坐立难安,屁股像架在火上烤,坐不住。
“你这道题……”
“别生气,给你摸摸小石头,行不?”
林冕话被打断,手里被强硬塞下的这颗紫水晶状态很好,晶莹剔透,圆润温柔,每一处的手感都是光滑细腻的。
这是盛溪屿最重要的东西,非必要的时候盛溪屿不会交出来。
“奶奶说,说错话要道歉。”盛溪屿目不转睛盯住小石头,浑身僵硬,手臂也紧绷着。
“不必这样。”林冕劝道,“你不是故意的。”
这些盛溪屿都懂,只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