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尔承认自己是个猎奇的人,和追求平静诗意的特普宁不一样,她比较喜欢探索些新鲜、奇特的小玩意。
正是因为喜欢挑战,所以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名了平民公职大会,在厄运之泪的神秘加持下,一路畅通地走向了“逝世”的结局。
苍白、灰暗的身体随着白布的掀开浮现在她的眼前。她自嘲地想:
“与自己的尸体独处一室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晞尔拉起自己的手,触摸着每一处自己习以为常的薄茧和纹路,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检查了脖颈处深可见骨的致命伤。
“即使是灵魂强大的换魂师,在利刃前也脆弱得像个纸片。”
“半路被截杀的法米娜不值得同情,死亡是她罪有应得,但我的身体……哎……总比让法米娜顶着作恶好!”
“她只当这具身体是逃脱掌控的工具,以后见到更好的,说不定还要用我的身体害人!”
想通了以后,她决定不再伤感,来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她抬手抚摸厄运之泪三次:
“召唤安娜大人。”
晞尔心中默念完,环顾四周,并没有进入那片苍白的空间,自己还身处停放尸体的舱房。
“咦?难道少摸了一次戒指?”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招呼安娜的仪式,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不会是不想理我吧……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晞尔想着,打算再重复一次!
“白痴!你有点最起码的礼貌的吗?”
“你难道没听过‘不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具谚语吗?”
“最重要的是,什么叫‘召唤’安娜大人?我是全方位凌驾于你的高等生物,不是你可以召唤的小宠物!”
跟随着熟悉的聒噪声找去,晞尔在自己的肩膀上找到了一只发着白光的透明海螺。
“好的,安娜大人。”她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的本体是怎么会是一只海螺?”
“你才是海螺呢!每次出现前,我都会幻化成周围环境中存在的生命形态!”
说完,安娜又放低声音补充了一句:
“只不过……极其偶尔的情况下,我自己也控制不好会变成什么……”
晞尔低头看着这只似乎在手舞足蹈的透明海螺,心里顿感不妙:
“看来下次召唤的时候得选个更大的空间,万一周围恰好有大型动物或者大树之类的,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海螺”安娜在晞尔肩头蹦着发脾气:
“白痴,你对着自己原本的尸体叫我,究竟有什么要事?我为了让你躲过天罚耗费了不少力气,居然还强制打搅我休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痴!”
晞尔赶紧回归正题,都怪安娜出场太过奇特,以至于自己差点忘了召唤的目的。
“安娜大人,我有两件事想请教你。”
“快说!我好困!”
晞尔长话短说,直接问道:
“我现在既用不了原本的感知力,也用不了这具身体的所有的换魂术,更感受不到您的能力。所以您的能力具体是什么,我该如何使用您的能力呢?”
她一口气快速地说完,自觉这个问题很有意义:
“毕竟以后还要帮她找遗物信物什么的,没有能力不好办事啊……”
“你的灵魂还没有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现在自然什么也用不了。等二者匹配后,灵魂自然会在新身体上开辟使用能力的路径。”
“多久才能融合?”
安娜想了想:
“再有三天吧。三天以后,你的灵魂才能算在这具身体内扎下根,而这三天我将竭力帮你躲过天罚最猛烈的阶段。”
“三天之后呢?”
“之后?哪有什么之后?只要你我的契约还在,你就不至于葬身神火。但彻底消除违背世界规则所带来的惩罚就别想了!”
“世界的规则?”
安娜毫不脸红道:
“不记得了。”
晞尔苦笑一下算了,她以后会想办法搞明白的。自己还需要时间,而安娜正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感谢您,安娜大人!”她发自内心地感谢,继续问:
“您的能力具体是哪方面,能不断修复身体,让我避免死亡吗?”
安娜语气明显得意起来:
“你只说对了一部分,可以用四个字来简要解释强大且神秘生命之力,那就是……”
“安娜之力!”
“能具体点吗?”
“哎呀就是让活着的人活着!大白痴!”
“……什么意思?”晞尔没懂,有点绕口。
安娜气的又在她的肩头左右横跳起来,好在她只是光芒形成的幻象,要不晞尔的肩膀早就被这只“海螺”砸出血窟窿了!
“我真的很讨厌跟白痴说话,这么字面意思的东西都不懂!很难理解吗?”
“比如救回被天罚之焰烧得不成人样的你,再比如修复你粘稠破损的肉·体,帮你争取精神体与身体融合的时间,帮你在未来无穷无尽的神火中维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