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客厅的角落壁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只蓝眼睛的白猫,相框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罐子。
陈嘉煦慢慢地走到壁柜前,看着那张相片,看了很久,他问:“这就是小白吗?”
可回过头,庞云早就已经离开了,门也已经关上了。
客厅里空荡荡的,陈嘉煦又回到看着那张相片,看着相片旁边的小罐子,喃喃道:“这就是……我的小白吗?我怎么不记得它长什么样子了。”
就像庞云说的,他好像忘了什么。
是只忘了一些,还是忘了很多,陈嘉煦不知道。
这天晚上,陈嘉煦拿着小白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想起一点儿关于小白的事情来。他想起自己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确实有一只蓝眼睛的白猫陪着他,小白很喜欢躺在他身边翻肚皮撒娇,也很喜欢在新地毯上面磨爪子,地毯上的伤痕就是罪证。
可这段记忆,却缥缈得和虚无一样,陈嘉煦费了很大力气才想起这一点儿东西,等他想要再去多想点别的事情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比如说,小白是怎么来的,是捡来的还是买来的,他完全想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陈嘉煦低声喃喃,“我叫陈嘉煦……我……是一个模特……我的经纪人叫庞云……我今年二十五岁……”
明明好像,什么都没忘。
又好像,什么都忘了。
……
这两天,庞云把陈嘉煦的工作都给推掉了。
休息的第二天,庞云给陈嘉煦打电话,在电话里,她说:“你之前不是说想找个室友吗?我给你找了个靠谱的室友,我今天带他来看房子,你顺便看看他人怎么样,合不合眼缘,如果合适的话就定下来吧。”
陈嘉煦倒是有些意外,“是吗?我有说过要找室友吗?”
庞云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地表示有。
陈嘉煦就信了。
把家里大致收拾了一下,庞云就带着那位“室友”上门了。
是个子很高的年轻男人,差不多有一米八七,穿着黑衬衣、黑西裤,手腕上戴着一块西铁城的手表。他长得很好看,眉眼矜贵、冷俊,陈嘉煦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应该是个高质量室友。
“您好,”陈嘉煦微微侧身,准备让这位室友进去,“进来看看房子吧。”
这位室友却似乎并不急着看房子。
他看着陈嘉煦,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陈嘉煦觉得奇怪。
庞云似乎也忍不住了,催促了一下:“快进去看看吧。”
这个时候,这位室友才终于动了一下,只不过动的不是脚,而是手。他伸出手,递给陈嘉煦,“您贵姓?”
陈嘉煦握住对方的手,礼貌地说:“我姓陈。”
他的手好冷。
陈嘉煦想,是外面降温了吗?明明屋里很热。
室友收回手,也回了陈嘉煦一句话。
他说:“我姓周,叫周向西,月向西沉的向西。”
陈嘉煦愣了一下,随后很快露出一个礼貌又温柔的笑容,“您好。”
但他心里却在想,用得着这么着急报名字吗?也不一定会真的成为室友,这个人连房子都没看呢,好像笃定就会住这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