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在王晚天成年后的第三天举行,连上天仿佛都在怜悯这位年轻人,绵绵不断的细雨直到葬礼结束才停止。
按照她父亲很早就定下的遗言,所有遗产都将由她继承,这些资产足够她一辈子不愁吃穿。
抱着遗像,王晚天低着头,发丝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眸,有人在不远处暗暗观察她,生怕她出什么事。
长椅被别人细心擦拭过,表面干燥,与湿漉漉的地面格格不入,微风吹过,她穿着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布料有些单薄。
黑色风衣带着余温披在她身上,她这才注意到有人靠近了她。
“很冷,别着凉了。”和王晚天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带着温柔的微笑,脊背挺拔,周身散发的气质让人感到安心。
“谢谢……”王晚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脸部肌肉就像是被冰封了一般,无论如何她都笑不出来。
“我是单渺鸿,”单渺鸿在王晚天身旁坐下,“王先生是我的老师,请节哀。”
“嗯……”王晚天点点头。
她从未听到过她的父亲教过学生,不过也正常,父亲总不可能把所有行程都告诉她。
“你有想好以后做什么吗?”单渺鸿歪头看她。
“……我不知道,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知道……”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可以手刃杀害你父亲的人,你会去做这件事吗?”单渺鸿淡淡道。
王晚天一怔,随即猛然看向身旁的女子,眼白布满红血丝:“你说什么?”
“现在确实有这个机会,但你要想清楚了,这之后的后果,你可以承担吗?”
一双绿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王晚天,没有疑惑,而是笃定王晚天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会……杀了他。”
“很好。”
一只粗糙有力的手牵着王晚天,她们上了车,在经过十多分钟的车程后,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监狱。
“滴,零级权限,欢迎您,单渺鸿女士。”
那时王晚天不顾上思考零级权限的事,她一心扑在复仇的火焰上,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人。
审讯室内,一名青年紧皱眉头,暗金色的眼眸满是阴翳,左手托着下巴,右手用笔在纸上写下文字。
“照片,怎么了?”单渺鸿很自然地插入审讯,“有进展了吗?”
见到来者,青年眉宇间的阴霾才散去:“和之前一样,看来并非是核心成员。”
“那交给我处置如何?”
“可以,”青年颔首,“但为什么你要带陌生人进来?”
“王老师的女儿,你理解我的意思吧?”
“……我不理解,但他就随你处置吧。”青年起身抓着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审讯室。
单渺鸿支开了工作人员,松开王晚天的手,指着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的狼狈男人说道:“他就是罪魁祸首的一员,现在你要怎么做?”
王晚天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什么趁手的工具。
“你会用枪吗?”
“不会。”
单渺鸿拿出手枪,填充子弹,将手枪放进王晚天手里:“你可以试试,上膛,然后对准他。”
双手微微颤抖,王晚天按照单渺鸿的指示行动,可惜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在枪械严格管控的时代下,她在此之前从未碰过这一类武器。
“来,我教你,”单渺鸿握住王晚天的手,调整好姿势,视线放在目标上,“你准备好了吗?”
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隔着衣服,王晚天能感受到单渺鸿紧绷的身体,深呼吸过后,她更随着单渺鸿,扣动扳机。
“砰!”第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