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芸:……我说错了什么?他怎么这么容易翻脸。
晚上宁让收拾好去赴宴,颜回音虽然大病初愈的样子,却仍然坐在席间。他们都到齐了,那位答应“晚上宴会见”的麻苏公主却还没出现。
重芸在院子里瞎逛,这院子内的雪是之前下的,踩久了,变得硬邦邦的。
这里的建筑风格已经与良国有了很大的区别,大都是只有一层的平顶或者圆顶建筑,但在这座驿站内,竟然实现了良国的亭台楼阁与乌提的圆顶建筑和谐共存。
这个贸易频繁的地区,连建筑都实现了完美交融。重芸带着欣赏建筑的观光者心态,四处看稀奇。
走到一个走廊处,却听见一对男女的声音。
她无意窥探别人隐私,但那女子声音实在太过豪迈,让她忍不住去观望。
她探出头,发现那女子竟是白日见过的麻苏公主。
她垫着脚,蛮横地举着手臂,挂在那一个男人的脖子上。“你不理我,我就一直缠着你。”
一个嘴上长了一片小胡子的男人试图推开她,“公主,我们真的不可能,你不要再做梦了。”
重芸:这是什么强制爱的剧情……好刺激。
麻苏公主显然一点没有受挫,“我这么美这么富有,哪里配不上你?你说!”
胡子男:“我已有妻子,公主不要纠缠我了。”
重芸:原来公主喜欢这一口?
麻苏仍然试图往他脖子上挂:“我曾经还有过两个丈夫呢?过不下去都是可以分开的嘛。”
男人感觉鸡同鸭讲:“我并没有和她过不下去,是和公主过不下去。”
麻苏流下两滴晶莹的泪,仍不打算放弃:“待会儿要去宴会了,你带她去吗?她去了我会伤心的。”
胡子男干脆甩开她的手臂:“她已经在宴会上等我了,公主,良国的公主和使臣都在等我们了,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麻苏想起白天和宁让说好的话,放开手臂,擦了擦眼泪,跟在胡子男身后,向宴会那边走去。
重芸听了个这么劲爆的墙角,内心震撼,但这故事,明显还有后续。
看戏她是乐意的,她也顺便想去看看久病初愈的颜回音,但贸然去,宁让又要怀疑她搞什么小动作,得不偿失。
待他们走远,重芸钻出身子再探看,却发现他们刚才那位置,地面上出现一块鱼形牌。
她走过去,拿起鱼形牌一看,上面绘着复杂的花纹,用乌提语写了“麻苏”二字。
天降的好借口啊。
此时舞姬们正在跳着一支富有节奏的曲子,他们脚步整齐,或起身或旋转,显得整个酒宴充满轻松欢乐的气氛。
听说自己的腰牌被一个良国小丫鬟人捡到了,麻苏从有点失落的情绪中暂时抽离出来。“让她拿过来吧。”
重芸捧着那块腰牌,堂堂正正走了进去。
乌提不太讲究男女大防,因此席间男女混坐也属正常。大家围坐在几个大长桌前,举着酒杯向远道而来的福音公主唱祝酒歌。
重芸看见了那个小胡子,此时身边坐着一个笑脸盈盈的女子,那女子有些胖,看起来很有福气。
麻苏手上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看到重芸过来送腰牌,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良国的小丫鬟真是年轻又貌美。
她想起几年前,自己也是这般好看,现在却这般被人嫌弃,想必是老了。
她仰头又是一杯酒。
宁让从重芸进来就看到她了,他本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来找自己,没想到,她却直奔麻苏而去。
呵,这是又打算攀附乌提的公主了?他远远打量她。
坐在席间显得异常文静的颜回音,本来喝着果酒走神,却被进来的重芸吸引了目光。那是……侯爷身边,很会梳头的阿芸,好久没见她了。
麻苏打了一个酒嗝,指着重芸笑道:“捡到本公主的腰牌,有赏。”
重芸:这等好事,怎么就落在我身上。
“我要赏你,一个美男子!”麻苏一字一句说出口,她想,得比对面那个搂着老婆唱歌的臭男人美才行。
重芸愣了片刻,她却不知道咋接了。她摆摆手,求助一般望着酒桌对面的宁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侯爷。
麻苏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了然一笑,大声喊道:“原来你喜欢那样的,那就把宁让赏给你吧!”
旁边有人欢呼起哄,只有阿廖齐,铁青着脸。
重芸尬在原地,抬头却见宁让也跟他们一起开怀大笑。
这男人,工作的时候风流倜傥、八面玲珑,玩笑也开得起。怎么私下里就总是摆着一张要了命的冷脸呢。真是有种I人强行E的割裂感。
麻苏又醒悟过来,“不对,宁让不是我的私人财产,我没法替他做决定,我府上还有许多男人,要不你去挑挑?”
重芸骇然。许多男人,是传说中的,公主的面首吗?
知道乌提民风开放,没想到,竟然开放至此。
这时,被麻苏当玩笑开的宁让起身,走过来一把揽住重芸的肩膀,举着酒杯对麻苏笑道:“公主,她本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你赏她珠宝就算了,赏男人,置我于何处啊?”
麻苏这下总算心情好了很多,“原来如此,难怪这小丫鬟一直盯着你看,原来早已心有所属。”
她举杯,“不过嘛,今天属意这个,明天搞不好就属意那个了。”她的眼神看向那对言笑晏晏的夫妇。等着瞧,我麻苏很快就能把你忘了!
重芸认命般缩在宁让怀中,心想:公主,我不要男人,我要珠宝钱财啊!
抬头,却对上宁让那双幽黑的眼眸。
她眼光朝下,看到一个凸起的喉结,从上到下,滚动了一下。